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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介紹

《過(guo)秦論(lun)》是(shi)賈誼政論(lun)文(wen)(wen)的(de)代表作(zuo)，分上中下三篇。全文(wen)(wen)從各個方面分析秦王朝(chao)的(de)過(guo)失，故名為《過(guo)秦論(lun)》。此文(wen)(wen)旨在總結秦速亡的(de)歷史教(jiao)訓，以作(zuo)為漢王朝(chao)建立(li)制度(du)、鞏固(gu)統治的(de)借鑒，是(shi)一組見解深刻而(er)又極富藝術感染力的(de)文(wen)(wen)章。

《過(guo)秦(qin)(qin)論》上篇(pian)先講述秦(qin)(qin)自(zi)孝公以迄始(shi)皇逐(zhu)漸(jian)強大的(de)原因：具有(you)(you)地理的(de)優勢、實行變法圖強的(de)主(zhu)張、正(zheng)(zheng)確的(de)戰爭策略、幾世秦(qin)(qin)王的(de)苦(ku)心(xin)經營等(deng)。行文(wen)中(zhong)采用了排比式的(de)句子(zi)和(he)鋪陳式的(de)描寫方法，富有(you)(you)氣(qi)勢；之后則(ze)寫陳涉(she)雖然本身(shen)力(li)量微(wei)小，卻(que)能使強大的(de)秦(qin)(qin)國覆滅，在(zai)對比中(zhong)得(de)出秦(qin)(qin)亡(wang)在(zai)于“仁義不施”的(de)結論。中(zhong)篇(pian)剖(pou)析秦(qin)(qin)統一天下(xia)后沒(mei)有(you)(you)正(zheng)(zheng)確的(de)政策，秦(qin)(qin)二世沒(mei)有(you)(you)能夠改正(zheng)(zheng)秦(qin)(qin)始(shi)皇的(de)錯(cuo)誤政策，主(zhu)要指(zhi)責(ze)秦(qin)(qin)二世的(de)過(guo)失。下(xia)篇(pian)寫秦(qin)(qin)在(zai)危(wei)迫的(de)情況下(xia)，秦(qin)(qin)王子(zi)嬰(ying)沒(mei)有(you)(you)救亡(wang)扶傾的(de)才力(li)，主(zhu)要指(zhi)責(ze)秦(qin)(qin)王子(zi)嬰(ying)的(de)過(guo)失。

內容介紹

作品內容

秦孝公據崤函(han)之(zhi)固，擁雍州之(zhi)地，君(jun)臣(chen)固守(shou)以窺周室，有席卷(juan)天下，包舉宇內(nei)，囊括四海之(zhi)意，并吞八荒之(zhi)心(xin)。當是時也(ye)，商君(jun)佐之(zhi)，內(nei)立法度，務耕織，修守(shou)戰之(zhi)具，外連衡而(er)斗諸侯(hou)。于是秦人拱手(shou)而(er)取西河之(zhi)外。

孝公(gong)既沒，惠文(wen)、武、昭襄(xiang)蒙故業，因(yin)遺策(ce)，南取漢中，西舉巴、蜀，東(dong)割膏(gao)腴之(zhi)(zhi)地(di)，北收要害之(zhi)(zhi)郡。諸(zhu)侯恐懼(ju)，會盟而謀(mou)弱(ruo)秦，不愛(ai)珍(zhen)器重(zhong)寶(bao)肥饒之(zhi)(zhi)地(di)，以致天下(xia)之(zhi)(zhi)士(shi)，合(he)從締(di)交，相與為一(yi)。當此之(zhi)(zhi)時，齊有(you)(you)孟嘗，趙(zhao)有(you)(you)平原，楚有(you)(you)春申，魏(wei)有(you)(you)信陵。此四君者，皆明智而忠信，寬厚而愛(ai)人，尊賢而重(zhong)士(shi)，約從離衡(heng)，兼韓、魏(wei)、燕、楚、齊、趙(zhao)、宋、衛、中山(shan)之(zhi)(zhi)眾。于是(shi)六(liu)國之(zhi)(zhi)士(shi)，有(you)(you)寧越、徐尚、蘇秦、杜赫之(zhi)(zhi)屬為之(zhi)(zhi)謀(mou)，齊明、周最、陳軫、召滑、樓緩、翟(zhai)景、蘇厲、樂毅之(zhi)(zhi)徒通其(qi)意，吳起、孫臏、帶佗、倪良、王(wang)廖(liao)、田忌、廉頗、趙(zhao)奢之(zhi)(zhi)倫制其(qi)兵(bing)。嘗以十倍(bei)之(zhi)(zhi)地(di)，百萬之(zhi)(zhi)眾，叩(kou)關而攻秦。秦人開關延敵，九國之(zhi)(zhi)師，逡巡而不敢進。秦無亡(wang)矢(shi)遺鏃之(zhi)(zhi)費(fei)，而天下(xia)諸(zhu)侯已(yi)困矣。于是(shi)從散約敗，爭割地(di)而賂秦。秦有(you)(you)余力(li)而制其(qi)弊，追亡(wang)逐北，伏尸百萬，流(liu)血(xue)漂(piao)櫓；因(yin)利乘(cheng)便，宰(zai)割天下(xia)，分裂山(shan)河(he)。強國請服，弱(ruo)國入朝。

延及孝(xiao)文王、莊(zhuang)襄王，享國之日淺，國家無事。

及(ji)至始皇(huang)，奮六世之(zhi)(zhi)余烈(lie)，振長策而(er)(er)御宇內，吞(tun)二周(zhou)而(er)(er)亡諸(zhu)侯(hou)，履(lv)至尊而(er)(er)制(zhi)六合，執敲撲(pu)而(er)(er)鞭笞(chi)天(tian)下，威振四海。南(nan)取百越之(zhi)(zhi)地(di)，以為(wei)桂林、象郡；百越之(zhi)(zhi)君，俯首(shou)系頸，委命下吏(li)。乃使蒙(meng)恬北筑長城而(er)(er)守藩籬，卻匈奴七百余里；胡(hu)人不(bu)敢(gan)南(nan)下而(er)(er)牧馬，士不(bu)敢(gan)彎弓而(er)(er)報怨。于是廢先王之(zhi)(zhi)道，焚百家之(zhi)(zhi)言(yan)，以愚黔(qian)首(shou)；隳名城，殺豪杰；收天(tian)下之(zhi)(zhi)兵，聚之(zhi)(zhi)咸(xian)陽，銷(xiao)鋒鏑，鑄以為(wei)金人十二，以弱天(tian)下之(zhi)(zhi)民。然后(hou)踐華為(wei)城，因(yin)河為(wei)池，據(ju)億丈之(zhi)(zhi)城，臨不(bu)測之(zhi)(zhi)淵，以為(wei)固。良將(jiang)勁弩守要害之(zhi)(zhi)處，信臣精卒陳利兵而(er)(er)誰何。天(tian)下已定，始皇(huang)之(zhi)(zhi)心，自(zi)以為(wei)關中之(zhi)(zhi)固，金城千里，子孫(sun)帝王萬世之(zhi)(zhi)業也。

始皇既沒(mei)，余威震于殊俗。然陳涉甕牖繩樞(shu)之(zhi)子，氓隸(li)之(zhi)人，而(er)遷徙之(zhi)徒也；才能不及中(zhong)人，非有仲(zhong)尼，墨翟之(zhi)賢，陶朱(zhu)、猗頓之(zhi)富(fu)；躡(nie)足行伍之(zhi)間，而(er)倔起阡陌之(zhi)中(zhong)，率疲(pi)弊之(zhi)卒，將數百(bai)之(zhi)眾(zhong)，轉而(er)攻秦；斬木為(wei)兵，揭(jie)竿為(wei)旗，天下云集響(xiang)應，贏糧(liang)而(er)景從。山東豪俊遂(sui)并起而(er)亡(wang)秦族矣。

且夫天(tian)下非(fei)(fei)(fei)小弱也，雍(yong)州之(zhi)地，崤函之(zhi)固，自若也。陳涉之(zhi)位，非(fei)(fei)(fei)尊于齊、楚、燕(yan)、趙、韓(han)、魏(wei)、宋、衛、中山之(zhi)君(jun)也；鋤櫌(you)棘矜，非(fei)(fei)(fei)铦于鉤(gou)戟長鎩也；謫戍之(zhi)眾，非(fei)(fei)(fei)抗于九國(guo)之(zhi)師也；深謀遠慮(lv)，行軍(jun)用(yong)兵之(zhi)道，非(fei)(fei)(fei)及向時之(zhi)士也。然(ran)(ran)而成敗異(yi)變，功業相反，何(he)(he)也？試(shi)使山東之(zhi)國(guo)與陳涉度長絜大，比權量力，則不可(ke)同年(nian)(nian)而語(yu)矣(yi)(yi)。然(ran)(ran)秦以區區之(zhi)地，致(zhi)萬乘之(zhi)勢(shi)，序(xu)八州而朝同列，百(bai)有余年(nian)(nian)矣(yi)(yi)；然(ran)(ran)后以六合(he)為(wei)家(jia)，崤函為(wei)宮；一(yi)夫作難而七廟隳，身死人手，為(wei)天(tian)下笑者，何(he)(he)也？仁(ren)義(yi)不施而攻守之(zhi)勢(shi)異(yi)也。

注釋譯文

題解

《過秦論(lun)》是(shi)一篇政(zheng)論(lun)。“過秦”意思是(shi)指出秦的過失，“過”是(shi)動詞。“論(lun)”是(shi)一種議論(lun)文體，重在(zai)闡明自己的意見。“過秦論(lun)”意為“指責秦的（政(zheng)治(zhi)）過失的一篇史論(lun)”。

《過(guo)秦論》共(gong)有(you)三篇(pian)(pian)(pian)。其中寫得最好、影響最大的是第(di)一(yi)篇(pian)(pian)(pian)。它最早附見于(yu)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篇(pian)(pian)(pian)末，列為第(di)二篇(pian)(pian)(pian)；后來褚少孫補《史記》，又把它單獨附在《陳涉世家》的篇(pian)(pian)(pian)末。《漢書(shu)》《新(xin)書(shu)》《文選》也都(dou)選錄(lu)了這一(yi)篇(pian)(pian)(pian)。

在(zai)今傳賈誼所(suo)撰(zhuan)專(zhuan)著《新書(shu)》第一卷中，對此文則(ze)明(ming)確標出它是(shi)三篇中的“上篇”。本文在(zai)《史記(ji)》《漢書(shu)》《新書(shu)》《文選(xuan)》四部書(shu)中，文章(zhang)字句頗有出入。

上篇

注釋

1.秦(qin)(qin)孝(xiao)公：生于公元(yuan)前381年，死(si)于公元(yuan)前338年，戰(zhan)國(guo)時秦(qin)(qin)國(guo)的國(guo)君，名(ming)渠梁。穆公十五(wu)世孫。他(ta)任用(yong)商鞅變法，使秦(qin)(qin)富國(guo)強兵。

2.崤函（xiáo hán）：崤山(shan)和函谷關。崤山(shan)，在(zai)函谷關的(de)東邊。函谷關，在(zai)河南省靈寶縣。固(gu)，險要(yao)的(de)地理位置(zhi)。

3.雍州：包括今陜西省中部(bu)和(he)北部(bu)、甘肅省除去東(dong)南(nan)(nan)部(bu)的大部(bu)分地區、青(qing)海省的東(dong)南(nan)(nan)部(bu)和(he)寧(ning)夏回族自治區一帶地方。

4.周(zhou)室(shi)：這里指代天子之位的(de)權勢，并(bing)非(fei)實指周(zhou)王(wang)室(shi)。戰國(guo)初期，周(zhou)王(wang)室(shi)已經十(shi)分衰弱，所統治的(de)地盤只有三四十(shi)座城池(chi)，三萬多人口。

5.席(xi)卷天下：與下文(wen)“包舉宇內(nei)、囊(nang)括四海、并吞八荒(huang)”是同(tong)義鋪排。席(xi)，像用席(xi)子一樣，名詞作狀(zhuang)語。下文(wen)的“包”“囊(nang)”同(tong)此(ci)。

6.八(ba)(ba)荒：原指(zhi)(zhi)八(ba)(ba)方荒遠的偏僻地方，此指(zhi)(zhi)代“天下(xia)”。

7.商君(jun)：即(ji)商鞅(yang)，約生于(yu)公(gong)元前390年，死(si)(si)于(yu)前338年。戰國時衛人。姓公(gong)孫，名鞅(yang)。因(yin)封于(yu)商，號曰(yue)商君(jun)。先仕魏，為魏相公(gong)叔痤(cuo)家臣。痤(cuo)死(si)(si)后入(ru)秦，相秦十(shi)九(jiu)年，輔助秦孝(xiao)公(gong)變法，使秦國富強。孝(xiao)公(gong)死(si)(si)，公(gong)子(zi)虔等誣陷鞅(yang)謀反(fan)，車裂死(si)(si)。

8.外：對國(guo)外。連(lian)衡：也作“連(lian)橫”，是一種離間六國(guo)，使它們各自同(tong)秦(qin)國(guo)聯合，從(cong)而實(shi)施各個擊破的策略(lve)。“連(lian)衡”一句(ju)為虛筆，張儀相秦(qin)始于惠文王十年(nian)，即公(gong)元前328年(nian)，是商鞅死后十年(nian)的事。

9.斗諸侯(hou)：使諸侯(hou)自相爭斗。斗，使動用法。

10.拱手：兩手合抱，形容毫不費力。

11.西(xi)河(he)：又稱河(he)西(xi)，今(jin)陜西(xi)東部(bu)黃(huang)河(he)西(xi)岸(an)地區。秦(qin)(qin)孝公(gong)(gong)二(er)十(shi)二(er)年(nian)（公(gong)(gong)元前340年(nian)），商鞅伐(fa)魏，魏使(shi)公(gong)(gong)子為將而擊之。商鞅遺書公(gong)(gong)子，愿與為好會而罷兵。會盟既已，商鞅虜公(gong)(gong)子而襲奪(duo)其軍。其后十(shi)年(nian)間，魏屢敗于秦(qin)(qin)，魏王恐(kong)，乃使(shi)使(shi)割(ge)西(xi)河(he)之地獻(xian)于秦(qin)(qin)以(yi)和。

12.沒：通“歿(mo)”，死(si)。

13.惠(hui)文(wen)、武(wu)、昭(zhao)襄：即惠(hui)文(wen)王(wang)(wang)、武(wu)王(wang)(wang)、昭(zhao)襄王(wang)(wang)。惠(hui)文(wen)王(wang)(wang)是孝公(gong)的兒(er)子(zi)，武(wu)王(wang)(wang)是惠(hui)文(wen)王(wang)(wang)的兒(er)子(zi)，昭(zhao)襄王(wang)(wang)是武(wu)王(wang)(wang)的異母弟。

14.因(yin)：動詞(ci)，沿襲。

15.膏腴（gāo yú）：指土地肥(fei)沃。

16.要害之(zhi)郡：指政(zheng)治、經濟、軍事上都非常重(zhong)要的地區。

17.愛：吝惜(xi)，吝嗇。

18.致：招致，招納。

19.合(he)從：與(yu)秦“連橫(heng)”之策相對，是聯合(he)六(liu)國(guo)共同對付秦國(guo)的(de)策略。從，通(tong)“縱”。

20.四(si)君：指齊孟(meng)嘗君田文、趙平原君趙勝、楚春申君黃歇、魏信(xin)陵君魏無忌。他(ta)們都是當(dang)(dang)時僅次于國君的當(dang)(dang)政者，皆(jie)以招攬賓(bin)客著稱。

21.約，結。

22.離，使(shi)離散。衡，通“橫”。

23.兼，兼并、統一.。

24.徐(xu)尚(shang)：宋人(ren)(ren)。蘇秦：洛陽(yang)人(ren)(ren)，是(shi)當時的“合縱長”。杜赫：周人(ren)(ren)。

25.齊明：東(dong)周(zhou)(zhou)臣。周(zhou)(zhou)最：東(dong)周(zhou)(zhou)君(jun)兒子。陳(chen)軫：楚人(ren)。召(zhao)滑(shào)：楚臣。⑨樓緩：魏(wei)相。⑩翟景：魏(wei)人(ren)。蘇厲：蘇秦的弟弟.樂毅：燕將.

26.吳起：魏將(jiang)(jiang)(jiang)，后(hou)入楚。孫臏：齊將(jiang)(jiang)(jiang)。帶佗：楚將(jiang)(jiang)(jiang)。倪良、王廖：都是當時的兵家。田忌：齊將(jiang)(jiang)(jiang)。廉頗、趙奢：趙將(jiang)(jiang)(jiang)。

27.制：統領(ling)、統帥(shuai)。

28.叩關：攻(gong)打函谷(gu)關。叩，擊。

29.九國(guo)之師，逡(qun)巡(xun)而(er)不敢(gan)進(jin)：九國(guo)，就是(shi)上文的(de)(de)韓、魏、燕、楚、齊、趙(zhao)、宋、衛、中山。逡(qun)巡(xun)(qūn xún)，有所顧慮而(er)徘徊或不敢(gan)前(qian)進(jin)。據《史記·六國(guo)表(biao)》載(zai)，并沒有“九國(guo)之師”齊出動的(de)(de)情況，“秦人開關延敵，九國(guo)之師，逡(qun)巡(xun)而(er)不敢(gan)進(jin)”不盡合歷史事實。

30.亡：丟失，丟掉。鏃：箭(jian)頭。

31.制：制裁，制服。弊：通“敝”，困敝、疲敝。

32.亡：逃亡的(de)(de)軍隊，在此用作名詞(ci)。北(bei)(bei)：敗北(bei)(bei)的(de)(de)軍隊，名詞(ci)。伏尸百(bai)萬(wan)：這說的(de)(de)不(bu)是一次戰役(yi)的(de)(de)死亡人數。秦擊六(liu)國殺傷人數史書皆有記載，如(ru)前293年(nian)擊韓伊闕(que)，斬首24萬(wan)；前260年(nian)，破(po)趙(zhao)長(chang)平軍，殺卒(zu)45萬(wan)。

33.因：趁著，介(jie)詞(ci)。利(li)：有利(li)的形勢，用作名(ming)詞(ci)。

34.享國：帝(di)王(wang)在位的年數。

35.六世(shi)：指秦孝(xiao)公、惠文(wen)王(wang)、武(wu)王(wang)、昭襄(xiang)王(wang)、孝(xiao)文(wen)王(wang)、莊襄(xiang)王(wang)。

36.御(yu)：駕御(yu)，統(tong)治。

37.二周(zhou)(zhou)：在東周(zhou)(zhou)王(wang)朝最后(hou)的(de)周(zhou)(zhou)赧(nan)王(wang)時，東西(xi)(xi)周(zhou)(zhou)分治(zhi)。西(xi)(xi)周(zhou)(zhou)都(dou)于(yu)河南東部(bu)舊王(wang)城，東周(zhou)(zhou)則都(dou)鞏，史稱東西(xi)(xi)二周(zhou)(zhou)。西(xi)(xi)周(zhou)(zhou)滅于(yu)秦昭襄(xiang)王(wang)五十一年，東周(zhou)(zhou)滅于(yu)秦莊(zhuang)襄(xiang)王(wang)元年，不是始皇時事(shi)，作者只是為了(le)行文方便才這樣(yang)寫的(de)。

38.履至尊：登帝(di)位。制：控(kong)制。

39.振：通(tong)“震(zhen)”，震(zhen)驚（粵教版已直接用所通(tong)假的字）。

40.南(nan)：向南(nan)。百(bai)越(yue)(yue)：古代越(yue)(yue)族居住在江、浙、閩、粵各地，每個部(bu)落都有名稱(cheng)，而統稱(cheng)百(bai)越(yue)(yue)，也(ye)叫(jiao)百(bai)粵。

41.俯首(shou)系(xi)頸(jing)：意思是(shi)愿(yuan)意順從投降。系(xi)頸(jing)，頸(jing)上系(xi)繩，表示投降。

42.下吏(li)：交付司法官吏(li)審訊(xun)。

43.北(bei):在北(bei)方，方位名(ming)詞作狀語。藩(fan)籬：比(bi)喻邊疆上的屏障。藩(fan)，籬笆。

44.先王(wang)：本文指的(de)是(shi)秦自孝(xiao)公以來六代君王(wang)。先，已死去的(de)長輩。

45.焚百(bai)家之(zhi)言：指秦始皇焚書坑儒(ru)。百(bai)家之(zhi)言，諸子(zi)百(bai)家各學派的著(zhu)(zhu)作。言，言論，這里指著(zhu)(zhu)作。

46.隳名城(cheng)：毀壞高大的城(cheng)墻。

47.銷鋒鏑：銷毀兵器。銷，熔化金屬(shu)。鋒，兵刃(ren)。鏑，箭頭。

48.金(jin)人：《史記(ji)·秦(qin)始皇(huang)本(ben)紀》：“收(shou)天下兵，聚之咸陽，銷以(yi)為(wei)鐘(zhong)鐻(ju)，金(jin)人十(shi)二，重各千斤，置(zhi)廷宮(gong)中。”弱：使（天下百姓）衰(shuai)弱。

49.億丈之城：指(zhi)華山。不測之淵(yuan)，指(zhi)黃河。

50.良將勁(jing)弩守要(yao)害之(zhi)處(chu)，信(xin)臣精(jing)卒陳(chen)(chen)利兵而(er)誰何(he)：這兩個句子用了互文的手法，應當理解為，“良將勁(jing)弩、信(xin)臣精(jing)卒，守要(yao)害之(zhi)處(chu)，陳(chen)(chen)利兵而(er)誰何(he)”。信(xin)臣，可靠的大(da)臣。誰何(he)，呵問他(ta)是(shi)誰，就是(shi)緝(ji)查盤問的意思。何(he)，通“呵”，呵喝。

51.關(guan)中：秦以函谷關(guan)為門戶，關(guan)中即指秦雍(yong)州地(di)。

52.金(jin)城(cheng)：堅固的城(cheng)池。金(jin)，比喻堅固。

53.子(zi)孫帝王：子(zi)子(zi)孫孫稱(cheng)(cheng)帝稱(cheng)(cheng)王。帝王，名(ming)詞活(huo)用動詞

54.殊(shu)俗：不同的(de)(de)風俗，指邊(bian)遠的(de)(de)地方。

55.甕(weng)(weng)牖繩(sheng)(sheng)樞(shu)：以(yi)破(po)甕(weng)(weng)作窗(chuang)戶(hu)，用草繩(sheng)(sheng)替代戶(hu)樞(shu)系(xi)門板(ban)，形(xing)容家里貧(pin)窮(qiong)。甕(weng)(weng)，用甕(weng)(weng)做。牖，窗(chuang)戶(hu)。繩(sheng)(sheng)，用繩(sheng)(sheng)子系(xi)。樞(shu)，門扇開關(guan)的樞(shu)軸。

56.氓(mang)隸：農村中地位低下的人。陳(chen)涉少時(shi)為(wei)人傭耕，所以稱他為(wei)“氓(mang)隸”。氓(mang)，古時(shi)指農村居民。隸，奴(nu)隸。

57.遷徙之徒(tu)：被征(zheng)發戍邊的人，指陳(chen)涉在秦二世元年(nian)被征(zheng)發戍守(shou)漁陽。

58.中人(ren)：一般(ban)人(ren)。

59.躡(nie)足行(xing)伍(wu)（háng wǔ）：置身于戍(shu)卒的(de)隊(dui)伍(wu)中。躡(nie)足，蹈(dao)，用(yong)腳踏地，這里有“置身于……”的(de)意思。行(xing)伍(wu)，古代軍(jun)隊(dui)編制，以五人為(wei)伍(wu)，二十五人為(wei)行(xing)，故(gu)以“行(xing)伍(wu)”代指軍(jun)隊(dui)。

60.倔(jue)：通(tong)“崛”，突(tu)起（粵教版已直接用所通(tong)假的(de)字）。阡陌（qiān mò），本是田(tian)間小道，這里代指民(min)間。

61.贏糧而景從：擔(dan)著干糧如影隨形地跟著。贏，擔(dan)負。景，同“影”。

62.且夫：復(fu)合虛詞，表遞進，相當“再說”“而且”。小弱，變(bian)小變(bian)弱。

63.耰(you)：通“耰(you)”（粵(yue)教版已直接用(yong)所通假的(de)(de)字），古時的(de)(de)一(yi)種碎(sui)土平(ping)田用(yong)的(de)(de)農具，似耙而無齒。棘：酸棗木。矜(jin)：矛柄(bing)，這里指木棍。

64.铦：鋒利。鉤：短(duan)兵器，似劍而曲。戟(ji)：以戈和矛合(he)為(wei)一體的長柄兵器。鎩：長矛。

65.及(ji)：動(dong)詞，趕得(de)上，追得(de)上。

66.絜：衡量。

67.萬乘(cheng)：兵車萬輛，表示(shi)軍事力量強大。周制，天(tian)子地(di)方千(qian)里(li)，出兵車萬乘(cheng)，故又以萬乘(cheng)代指天(tian)子。乘(cheng)（shèng），古時車輛叫乘(cheng)。

68.序(xu)(xu)八(ba)(ba)州(zhou)(zhou)：給八(ba)(ba)州(zhou)(zhou)按次(ci)(ci)第排列座次(ci)(ci)。序(xu)(xu)，座次(ci)(ci)、次(ci)(ci)序(xu)(xu)，這里是排列次(ci)(ci)序(xu)(xu)的意思。八(ba)(ba)州(zhou)(zhou)，指兗(yan)州(zhou)(zhou)、冀州(zhou)(zhou)、青州(zhou)(zhou)、徐(xu)州(zhou)(zhou)、豫(yu)州(zhou)(zhou)、荊州(zhou)(zhou)、揚州(zhou)(zhou)、梁州(zhou)(zhou)。古時(shi)天下分(fen)九(jiu)州(zhou)(zhou)，秦居雍州(zhou)(zhou)，六(liu)國分(fen)別居于其他八(ba)(ba)州(zhou)(zhou)。

69.朝(chao)同(tong)列(lie)：使(shi)六(liu)(liu)國(guo)(guo)諸(zhu)侯(hou)(hou)都來(lai)(lai)(lai)朝(chao)見。朝(chao)，使(shi)……來(lai)(lai)(lai)朝(chao)拜(bai)。同(tong)列(lie)，同(tong)在朝(chao)班，此(ci)指六(liu)(liu)國(guo)(guo)諸(zhu)侯(hou)(hou)，秦與六(liu)(liu)國(guo)(guo)本來(lai)(lai)(lai)都是(shi)周王朝(chao)的同(tong)列(lie)諸(zhu)侯(hou)(hou)。

70.有：通“又”，用(yong)于(yu)連接整數(shu)和零數(shu)。

譯文

秦孝公(gong)占據著崤(yao)山和(he)(he)函谷(gu)關的(de)險(xian)固(gu)地(di)勢(shi)，擁(yong)有(you)雍(yong)州的(de)土地(di)，君(jun)臣牢(lao)固(gu)地(di)守(shou)衛著來伺機奪(duo)取(qu)周王室的(de)權力(li)，（秦孝公(gong)）有(you)統一天下的(de)雄心。正(zheng)當這時，商鞅輔(fu)佐(zuo)他(ta)，對內建立法規制度，從事耕作紡織，修造(zao)防(fang)守(shou)和(he)(he)進攻的(de)器械；對外實行(xing)連(lian)衡(heng)策(ce)略，使諸侯自相爭斗。因此，秦人輕而易(yi)舉地(di)奪(duo)取(qu)了黃河以西的(de)土地(di)。

秦孝公死了以(yi)后，惠文王、武(wu)王、昭襄王承繼先前的(de)(de)基業，沿襲(xi)前代的(de)(de)策略(lve)，向(xiang)南(nan)奪取漢中，向(xiang)西攻取巴、蜀，向(xiang)東割取肥(fei)沃的(de)(de)地(di)區(qu)，向(xiang)北占(zhan)領(ling)非(fei)常重要的(de)(de)地(di)區(qu)。諸侯恐慌害怕，集會結(jie)盟(meng)(meng)，商(shang)議削弱秦國，不(bu)吝惜奇珍貴重的(de)(de)器物和肥(fei)沃富饒(rao)的(de)(de)土地(di)，用(yong)來招納天下(xia)的(de)(de)優秀人(ren)才，采(cai)用(yong)合縱的(de)(de)策略(lve)締結(jie)盟(meng)(meng)約，互相援助，成(cheng)為一(yi)體。

在這(zhe)個(ge)時候(hou)，齊國(guo)有孟(meng)嘗君，趙(zhao)國(guo)有平原君，楚國(guo)有春(chun)申(shen)君，魏國(guo)有信(xin)陵君。這(zhe)四位封君，都(dou)見識(shi)英(ying)明有智(zhi)謀，心地誠(cheng)而講信(xin)義，待人(ren)寬宏厚道而愛惜人(ren)民，尊重賢才而重用士(shi)人(ren)，以(yi)合(he)縱之(zhi)約(yue)擊(ji)破(po)秦的連橫之(zhi)策，聯合(he)韓(han)、魏、燕、楚、齊、趙(zhao)、宋、衛、中(zhong)山(shan)的部(bu)隊。

在這(zhe)時，六(liu)國(guo)的(de)(de)士(shi)人，有寧(ning)越、徐尚、蘇(su)秦(qin)、杜(du)赫等(deng)人為他們(men)出(chu)謀劃策，齊明、周(zhou)最、陳(chen)軫(zhen)、召(zhao)滑、樓緩(huan)、翟景、蘇(su)厲、樂毅等(deng)人溝(gou)通他們(men)的(de)(de)意見，吳起、孫臏、帶(dai)佗、倪良、王廖、田忌、廉頗(po)、趙奢等(deng)人統率他們(men)的(de)(de)軍隊。他們(men)曾(ceng)經用十倍于秦(qin)的(de)(de)土地(di)，上百萬的(de)(de)軍隊，攻打函谷關來攻打秦(qin)國(guo)。

秦人打開函(han)谷關口迎戰敵人，九國的(de)(de)(de)軍(jun)隊有(you)所顧慮(lv)徘徊(huai)不敢入(ru)關。秦人沒有(you)一兵一卒(zu)的(de)(de)(de)耗費，然(ran)而天下(xia)的(de)(de)(de)諸侯就已窘迫不堪了。于是，縱(zong)約(yue)失敗了，各(ge)諸侯國爭著割地來賄賂(lu)秦國。秦有(you)剩余(yu)的(de)(de)(de)力量趁(chen)他(ta)們(men)困乏(fa)而制服(fu)他(ta)們(men)，追(zhui)趕逃走(zou)的(de)(de)(de)敗兵，百(bai)萬敗兵橫尸道路，流淌的(de)(de)(de)血液可(ke)以(yi)漂(piao)浮(fu)盾牌。

秦國憑借這有利(li)的形勢，割取天下的土(tu)地，重新(xin)劃(hua)分山河(he)的區域(yu)。強國主(zhu)動(dong)表示臣服，弱國入秦朝(chao)拜。延續到(dao)孝文(wen)王、莊襄王，統治的時(shi)間不長，秦國并沒有什么大(da)事發生。

到(dao)始皇的(de)(de)時候，發展六世遺(yi)留下來(lai)的(de)(de)功業(ye)，以武力來(lai)統治各國，將(jiang)西(xi)周、東(dong)周和(he)各諸侯國統統消滅，登上皇帝的(de)(de)寶座(zuo)來(lai)統治天下，用嚴酷的(de)(de)刑罰來(lai)奴(nu)役天下的(de)(de)百(bai)姓，威風震懾(she)四海。秦始皇向南攻取百(bai)越(yue)的(de)(de)土地，把它(ta)劃(hua)為(wei)桂林郡(jun)和(he)象郡(jun)，百(bai)越(yue)的(de)(de)君(jun)主低著頭，頸(jing)上捆著繩子(zi)（愿(yuan)意服從(cong)投降），把性命(ming)交給司法官吏。

秦始(shi)皇于是又命(ming)令(ling)蒙恬在北(bei)方修筑長城，守衛邊(bian)(bian)境，使匈(xiong)奴退(tui)卻七百(bai)(bai)(bai)多里；胡人不(bu)敢(gan)向下到(dao)南(nan)邊(bian)(bian)來放牧，勇士(shi)不(bu)敢(gan)拉弓射箭來報仇。秦始(shi)皇接著(zhu)(zhu)就(jiu)廢除(chu)古(gu)代帝(di)王(wang)的治世之道(dao)，焚燒諸子百(bai)(bai)(bai)家(jia)的著(zhu)(zhu)作，來使百(bai)(bai)(bai)姓愚蠢；毀壞高大的城墻，殺掉英雄豪杰；收繳天(tian)下的兵(bing)器(qi)，集(ji)中在咸陽，銷(xiao)毀兵(bing)刃(ren)和(he)箭頭，冶煉它們鑄(zhu)造十二個銅人，以(yi)便削(xue)弱百(bai)(bai)(bai)姓的反抗力量。

然后(hou)憑(ping)(ping)借(jie)華山為城墻，依(yi)據(ju)黃河為城池(chi)，憑(ping)(ping)借(jie)著(zhu)高聳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華山，往(wang)下看著(zhu)深不可(ke)測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黃河，認(ren)為這是(shi)險(xian)固(gu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地(di)方。好(hao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將領(ling)手執強弩，守衛著(zhu)要害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地(di)方，可(ke)靠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官員和精(jing)銳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士卒，拿著(zhu)鋒利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兵器，盤問過(guo)往(wang)行人。天下已經(jing)安定，始皇(huang)心里自己認(ren)為這關中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險(xian)固(gu)地(di)勢、方圓千里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堅固(gu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城防，是(shi)子子孫孫稱(cheng)帝稱(cheng)王直至萬代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基業(ye)。

始皇去世之后，他的(de)(de)(de)(de)余威（依然）震懾著邊遠地(di)區(qu)。可是(shi)(shi)，陳涉不(bu)過(guo)是(shi)(shi)個破甕做窗(chuang)戶(hu)、草繩做戶(hu)樞的(de)(de)(de)(de)貧家子弟，是(shi)(shi)氓、隸一類的(de)(de)(de)(de)人，（后來(lai)）做了(le)(le)被(bei)遷(qian)謫戍邊的(de)(de)(de)(de)卒子；才(cai)能不(bu)如普通人，并沒有(you)孔丘、墨翟那(nei)樣(yang)的(de)(de)(de)(de)賢德，也不(bu)像陶朱、猗頓那(nei)樣(yang)富有(you)。（他）躋(ji)身于(yu)(yu)戍卒的(de)(de)(de)(de)隊伍中(zhong)，從(cong)田野間突然奮起(qi)發難，率領著疲憊無(wu)力的(de)(de)(de)(de)士兵，指(zhi)揮著幾百人的(de)(de)(de)(de)隊伍，掉轉(zhuan)頭來(lai)進攻秦國(guo)，砍下(xia)樹木作武器，舉起(qi)竹竿當旗幟(zhi)，天(tian)下(xia)豪杰像云一樣(yang)聚(ju)集，回聲似的(de)(de)(de)(de)應和(he)他，許多(duo)人都背著糧食，如影(ying)隨形地(di)跟著。崤山以(yi)東的(de)(de)(de)(de)英雄豪杰于(yu)(yu)是(shi)(shi)一齊起(qi)事(shi)，消滅了(le)(le)秦的(de)(de)(de)(de)家族。

況且(qie)那天(tian)(tian)下并沒(mei)有縮小(xiao)削(xue)弱，雍(yong)州的(de)地(di)勢，崤山(shan)和函(han)谷關的(de)險固，是(shi)保持原來(lai)(lai)的(de)樣子。陳涉(she)的(de)地(di)位，沒(mei)有比(bi)(bi)齊、楚、燕、趙、韓、魏、宋、衛、中(zhong)山(shan)的(de)國(guo)(guo)(guo)君(jun)更(geng)加(jia)尊貴；鋤頭木棍也(ye)不(bu)(bu)比(bi)(bi)鉤戟長(chang)矛更(geng)鋒利；那遷謫(zhe)戍邊的(de)士(shi)兵也(ye)不(bu)(bu)能和九(jiu)國(guo)(guo)(guo)部隊(dui)抗衡；深謀遠慮，行軍用(yong)兵的(de)方法，也(ye)比(bi)(bi)不(bu)(bu)上(shang)先前九(jiu)國(guo)(guo)(guo)的(de)武將(jiang)謀臣。可是(shi)條(tiao)件好(hao)者失敗而條(tiao)件差者成(cheng)功(gong)，功(gong)業(ye)完全相反，為(wei)什么呢？假使拿東方諸(zhu)侯(hou)國(guo)(guo)(guo)跟陳涉(she)比(bi)(bi)一比(bi)(bi)長(chang)短大(da)小(xiao)，量一量權(quan)勢力量，就(jiu)更(geng)不(bu)(bu)能相提(ti)并論了。然而秦憑借著(zhu)它的(de)小(xiao)小(xiao)的(de)地(di)方，發(fa)展到(dao)兵車萬乘的(de)國(guo)(guo)(guo)勢，管轄全國(guo)(guo)(guo)，使六國(guo)(guo)(guo)諸(zhu)侯(hou)都來(lai)(lai)朝見(jian)，已經一百多年了；這之后把天(tian)(tian)下作為(wei)家(jia)業(ye)，用(yong)崤山(shan)、函(han)谷關作為(wei)自己的(de)內宮；陳涉(she)一人(ren)起義國(guo)(guo)(guo)家(jia)就(jiu)滅亡(wang)了，秦王子嬰死在別人(ren)（項羽）手里，被天(tian)(tian)下人(ren)恥笑(xiao)，這是(shi)為(wei)什么呢？就(jiu)因為(wei)不(bu)(bu)施行仁政而使攻守的(de)形勢發(fa)生了變(bian)化(hua)啊(a)。

中篇

注釋

1.南面(mian)：古代以(yi)坐北面(mian)南為(wei)尊位，帝王的座位面(mian)向南，所(suo)以(yi)稱(cheng)居帝位為(wei)“南面(mian)”。

2.養(yang)(yang)：養(yang)(yang)育，統治.

3.斐(fei)然：順(shun)服(fu)的(de)樣(yang)子。斐(fei)，通“靡”。向風(feng)：歸順(shun)。

4.卑微，衰敗。

5.力政：以武力征(zheng)(zheng)伐。政，通(tong)“征(zheng)(zheng)”。

6.暴，欺侮。

7.既：當是“則”的意思(si)。《會注(zhu)考證》引李笠曰：“當依(yi)《新(xin)書》作‘即’。”元元，平(ping)民百(bai)姓。冀：希望。

8.專威(wei)：獨擅威(wei)勢(shi)。

9.王道(dao)：古時指以仁義統治天(tian)下(xia)的政(zheng)策(ce)。

10.文書：詩書古籍。酷刑法，使刑法嚴酷。

11.先：把……放在前頭。后，把……放在后頭。

12.高：以為(wei)高，重視。

13.貴：以為(wei)貴，重視。順權，順時權變。

14.離：經歷。

15.借使：假使。

16.制御：統(tong)治(zhi)，控制。

17.淫驕(jiao)(jiao)：荒淫驕(jiao)(jiao)橫(heng)。

18.糟糠：酒滓(zi)、谷(gu)皮等粗劣食物，貧者以之充饑

19.天下囂(xiao)囂(xiao)：天下百姓苦苦哀叫。

20.收孥（nú）：古時(shi)，一人犯法，妻子連坐，沒為官奴婢，謂之收孥。

21.約法省刑：是(shi)漢初的(de)立法原則之一，是(shi)為了緩和社會矛盾而實施(shi)的(de)立法原則。

22.狡害：狡猾為害。

23.奮臂(bei)：振臂(bei)而起。

24.大(da)澤(ze)：大(da)澤(ze)鄉，是陳勝、吳廣起(qi)義的(de)地(di)點。

25.牧民：治民。

26.富有(you)四海(hai)：享有(you)全(quan)國(guo)的一切財富，舊(jiu)時用以形容帝王。四海(hai)，指全(quan)國(guo)。

譯文

秦統(tong)一(yi)天(tian)下，吞并(bing)諸侯，臨(lin)朝稱帝，供養(yang)四海，天(tian)下的(de)(de)士人順服的(de)(de)慕(mu)風向往(wang)，為什么會像這樣呢？回答(da)是：近古以來沒有統(tong)一(yi)天(tian)下的(de)(de)帝王(wang)已經(jing)很(hen)久(jiu)了。周(zhou)王(wang)室力(li)量(liang)微弱，五(wu)霸相繼死去以后，天(tian)子的(de)(de)命令(ling)不(bu)能(neng)通(tong)行天(tian)下，因此(ci)諸侯憑著(zhu)武力(li)相征伐，強大的(de)(de)侵(qin)略弱小的(de)(de)，人多的(de)(de)欺凌人少(shao)的(de)(de)，戰事(shi)不(bu)止，軍(jun)民疲憊。

如今秦皇南面稱帝統治了天下，這(zhe)(zhe)就是(shi)在上有(you)了天子啊。這(zhe)(zhe)樣一來，那些可(ke)憐的百(bai)姓就都(dou)希望能(neng)靠他安身活命，沒有(you)誰不誠心景仰皇上，在這(zhe)(zhe)個時(shi)候，應(ying)該保(bao)住威權(quan)，穩定(ding)功業，是(shi)安定(ding)，是(shi)危敗，關鍵就在于此了。

秦(qin)王懷著(zhu)貪婪卑(bei)鄙之(zhi)心(xin)，只想施展他(ta)個人的(de)智慧，不(bu)信任(ren)功臣，不(bu)親近(jin)士民(min)，拋棄仁(ren)政王道(dao)，樹立(li)個人權(quan)(quan)威，禁除詩書古籍，實(shi)行(xing)(xing)嚴刑酷(ku)法(fa)，把(ba)詭(gui)詐權(quan)(quan)勢放在(zai)前頭，把(ba)仁(ren)德信義丟在(zai)后(hou)頭，把(ba)殘暴苛虐作為治理天下(xia)的(de)前提(ti)。實(shi)行(xing)(xing)兼并，要重視(shi)詭(gui)詐和(he)實(shi)力；安定國家，要重視(shi)順時權(quan)(quan)變：這就(jiu)是(shi)說奪天下(xia)和(he)保天下(xia)不(bu)能用(yong)(yong)同(tong)樣的(de)方法(fa)。秦(qin)經歷了戰(zhan)國到統一天下(xia)，它(ta)的(de)路線沒(mei)有改，他(ta)的(de)政令沒(mei)有變，這是(shi)它(ta)奪天下(xia)和(he)保天下(xia)所用(yong)(yong)的(de)方法(fa)沒(mei)有不(bu)同(tong)。

秦(qin)王孤身無輔卻擁有天(tian)下，所以(yi)他的滅亡很(hen)快就(jiu)來(lai)到了(le)。假使秦(qin)王能(neng)夠考慮古代的情況，順(shun)著商、周的道路，來(lai)制定實行自己的政策，那么后代即使出現驕奢淫逸(yi)的君主，也不會有傾覆危亡的禍患。所以(yi)夏禹、商湯、周文王和周武王建立了(le)國(guo)家，名號卓(zhuo)著，功業長久(jiu)。

當今秦二(er)(er)世(shi)登(deng)上(shang)(shang)王(wang)位，普天(tian)(tian)(tian)之(zhi)下(xia)沒(mei)有(you)人(ren)(ren)(ren)(ren)不伸長脖子盼著看一看他的(de)(de)(de)政策。受凍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穿上(shang)(shang)粗布短(duan)襖(ao)就(jiu)覺得(de)很好(hao)，挨(ai)餓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吃(chi)上(shang)(shang)糟(zao)糠也覺得(de)香甜。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苦(ku)苦(ku)哀叫的(de)(de)(de)百(bai)(bai)姓，正(zheng)是(shi)新皇帝執(zhi)政才能的(de)(de)(de)表現。這就(jiu)是(shi)說(shuo)勞苦(ku)人(ren)(ren)(ren)(ren)民容易接受仁政。如果二(er)(er)世(shi)有(you)一般(ban)君主(zhu)的(de)(de)(de)德(de)行，任用(yong)忠貞賢能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，君臣一心，為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的(de)(de)(de)苦(ku)難而憂(you)心，服喪期間就(jiu)改正(zheng)先帝的(de)(de)(de)過失，割地分民，封賞功臣的(de)(de)(de)后代，封國立(li)君，對(dui)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的(de)(de)(de)賢士以(yi)(yi)(yi)(yi)禮(li)相待(dai)，把(ba)牢獄(yu)里的(de)(de)(de)犯(fan)人(ren)(ren)(ren)(ren)放出來，免去(qu)刑(xing)戮，廢(fei)除沒(mei)收犯(fan)罪(zui)者妻子兒女為官家奴婢之(zhi)類的(de)(de)(de)雜亂刑(xing)罰，讓被判(pan)刑(xing)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各(ge)自(zi)返回家鄉。打開(kai)倉庫，散(san)發錢財，以(yi)(yi)(yi)(yi)賑(zhen)濟孤(gu)獨窮困的(de)(de)(de)士人(ren)(ren)(ren)(ren)；減(jian)(jian)輕賦稅，減(jian)(jian)少勞役(yi)，幫助百(bai)(bai)姓解除急困；簡化法律(lv)，減(jian)(jian)少刑(xing)罰，給犯(fan)罪(zui)人(ren)(ren)(ren)(ren)以(yi)(yi)(yi)(yi)把(ba)握(wo)以(yi)(yi)(yi)(yi)后的(de)(de)(de)機會(hui)，使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都能自(zi)新，改變節操，修養品(pin)行，各(ge)自(zi)謹(jin)慎對(dui)待(dai)自(zi)身；滿(man)足萬民的(de)(de)(de)愿望，以(yi)(yi)(yi)(yi)威信仁德(de)對(dui)待(dai)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人(ren)(ren)(ren)(ren)，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人(ren)(ren)(ren)(ren)就(jiu)歸附了。如果天(tian)(tian)(tian)下(xia)到處都歡歡喜喜安居樂業，唯恐發生變亂，那么即使有(you)奸(jian)詐(zha)不軌(gui)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，而民眾沒(mei)有(you)背叛(pan)主(zhu)上(shang)(shang)之(zhi)心，圖謀不軌(gui)的(de)(de)(de)臣子也就(jiu)無法掩(yan)飾他的(de)(de)(de)奸(jian)詐(zha)，暴(bao)亂的(de)(de)(de)陰謀就(jiu)可以(yi)(yi)(yi)(yi)被阻止了。

二(er)世不(bu)(bu)(bu)實行這(zhe)種辦法，破(po)壞宗廟，殘害百姓，比(bi)始皇更(geng)加(jia)暴虐無(wu)道(dao)(dao)，重新修建(jian)阿(a)房(fang)宮，使(shi)刑罰更(geng)加(jia)繁多(duo)(duo)，殺(sha)戮更(geng)加(jia)嚴酷，官(guan)吏辦事苛刻狠毒(du)，賞(shang)罰不(bu)(bu)(bu)得當，賦稅(shui)搜刮沒有(you)限度(du)，國家的(de)(de)事務太多(duo)(duo)，官(guan)吏們都(dou)(dou)治理不(bu)(bu)(bu)過(guo)來；百姓窮困(kun)已極，而(er)君(jun)主卻不(bu)(bu)(bu)加(jia)收容(rong)救濟。于是奸險欺詐之(zhi)事紛起，上下(xia)互(hu)相欺騙，蒙受(shou)罪罰的(de)(de)人(ren)很多(duo)(duo)，道(dao)(dao)路上遭到刑戮的(de)(de)人(ren)前后相望(wang)，連綿不(bu)(bu)(bu)斷，天(tian)下(xia)的(de)(de)人(ren)都(dou)(dou)陷入了苦難(nan)。從君(jun)卿以下(xia)直到平(ping)民百姓，人(ren)人(ren)心中(zhong)自(zi)危，身處(chu)窮苦之(zhi)境，到處(chu)都(dou)(dou)不(bu)(bu)(bu)得安靜，所以容(rong)易動亂。因(yin)此陳(chen)涉不(bu)(bu)(bu)憑商(shang)湯、周武王那樣(yang)(yang)的(de)(de)賢能(neng)，不(bu)(bu)(bu)借公(gong)侯那樣(yang)(yang)的(de)(de)尊貴(gui)，在大(da)澤鄉振臂一呼(hu)而(er)天(tian)下(xia)響(xiang)應，其原(yuan)因(yin)就(jiu)在于人(ren)民正(zheng)處(chu)于危難(nan)之(zhi)中(zhong)。

所以古代圣王能洞(dong)察開(kai)端(duan)與結局的(de)(de)(de)變化，知道(dao)生存與滅亡的(de)(de)(de)關鍵，因此統治人(ren)(ren)民的(de)(de)(de)方(fang)法(fa)，就(jiu)(jiu)是(shi)要專心(xin)致(zhi)力于(yu)使他們安定罷了。這樣，天(tian)(tian)下即(ji)使出現叛逆的(de)(de)(de)臣子，也必(bi)然沒有人(ren)(ren)響應，得不到幫助(zhu)力量了。所謂(wei)“處于(yu)安定狀態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民可以共同行(xing)仁義(yi)，處于(yu)危難之中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民容易一起做壞事”，就(jiu)(jiu)是(shi)說的(de)(de)(de)這種情(qing)況。尊貴到做了天(tian)(tian)子，富足到擁有天(tian)(tian)下，而(er)自身卻不能免于(yu)被(bei)殺戮(lu)，就(jiu)(jiu)是(shi)由于(yu)挽救傾覆局勢的(de)(de)(de)方(fang)法(fa)錯了。這就(jiu)(jiu)是(shi)二(er)世的(de)(de)(de)錯誤。

下篇

注釋

1.秦并兼諸(zhu)侯(hou)山東三(san)十(shi)余郡：秦始皇統一六(liu)(liu)國(guo)后(hou)，分天下為三(san)十(shi)六(liu)(liu)郡，原(yuan)來(lai)六(liu)(liu)國(guo)的(de)土地(di)有三(san)十(shi)多郡。山東，指(zhi)崤山、函谷關以東，意(yi)即原(yuan)來(lai)六(liu)(liu)國(guo)的(de)土地(di)。

2.繕(shan)津關，據(ju)險塞，修(xiu)甲兵(bing)(bing)而守(shou)之:修(xiu)整(zheng)好(hao)各地的關隘，占(zhan)據(ju)各地的險要(yao)，整(zheng)備(bei)(bei)下精(jing)良的武器裝備(bei)(bei)，以保守(shou)這些(xie)地方。津關，渡口和關隘，指水陸要(yao)道。據(ju)，憑依(yi)。修(xiu)，整(zheng)治(zhi)。甲兵(bing)(bing)，鎧(kai)甲武器。

3.戍卒：防(fang)守邊防(fang)的士(shi)兵。

4.不用(yong)弓(gong)戟(ji)之兵(bing)，櫌（yōu）白(bai)梃（tǐng），望(wang)(wang)屋而(er)食(shi)，橫行天下(xia)：沒有(you)(you)鋒利的(de)兵(bing)器(qi)(qi)，僅(jin)僅(jin)使用(yong)鋤頭、木棍等作武(wu)器(qi)(qi)，隨所(suo)(suo)到之處就食(shi)，而(er)天下(xia)無所(suo)(suo)阻擋。弓(gong)戟(ji)之兵(bing)，弓(gong)箭、戟(ji)矛一(yi)類武(wu)器(qi)(qi)。櫌白(bai)梃，指(zhi)農具(ju)。此(ci)處借以形容(rong)武(wu)器(qi)(qi)之粗劣。，同“鋤”。櫌，鋤頭的(de)木柄。白(bai)梃，白(bai)木棒，即沒有(you)(you)經過加工的(de)棍棒。望(wang)(wang)屋而(er)食(shi)，見(jian)有(you)(you)人(ren)家(jia)，就去吃飯，指(zhi)沒有(you)(you)軍糧儲(chu)備。

5.關(guan)梁不(bu)闔(he)（hé）：關(guan)口和橋(qiao)梁來不(bu)及(ji)封閉。闔(he)，關(guan)閉。

6.楚(chu)(chu)師(shi)深入，戰于鴻門(men)，曾無藩籬(li)之(zhi)艱:楚(chu)(chu)軍一(yi)直(zhi)打到鴻門(men)一(yi)帶地方(fang)，連像籬(li)笆那(nei)樣的阻礙也沒有(you)遇到。楚(chu)(chu)師(shi)，指陳(chen)勝(sheng)起義的部隊。陳(chen)勝(sheng)起義后號為張楚(chu)(chu)，因此(ci)稱(cheng)為楚(chu)(chu)師(shi)。鴻門(men)，在今陜(shan)西省臨潼縣東(dong)，今名(ming)項王(wang)營。

7.于(yu)是山東大(da)擾，諸侯并(bing)起，豪(hao)俊(jun)相立:在這種情(qing)況下(xia)，秦在原來六(liu)國的統(tong)治(zhi)大(da)亂，各地紛(fen)紛(fen)乘機起兵。擾，亂。豪(hao)俊(jun)，豪(hao)杰，有相當(dang)才能的人。

8.章(zhang)邯(han)因以三軍之眾(zhong)要市(shi)于外，以謀(mou)其上：章(zhang)邯(han)趁機憑借(jie)眾(zhong)多(duo)的(de)軍隊，來圖謀(mou)他的(de)君主，求(qiu)取(qu)自(zi)己(ji)的(de)爵位(wei)。章(zhang)邯(han)，秦大將。要市(shi)，指謀(mou)求(qiu)自(zi)己(ji)的(de)利益。要，同(tong)“徼(jiao)”，求(qiu)取(qu)。市(shi)，交易。

9.不信：不忠實。

10.其勢(shi)(shi)居然也(ye)：是它的(de)地(di)理形勢(shi)(shi)所(suo)在才(cai)這樣的(de)。即是說，由于所(suo)處地(di)理形勢(shi)(shi)好，才(cai)能(neng)稱雄于諸侯。

11.且：連詞，況且。

12.當此之(zhi)世……百萬之(zhi)徒逃北而遂壞：指(zhi)六(liu)國良將(jiang)賢相(xiang)雖多(duo)，但由于秦(qin)(qin)地險(xian)阻(zu)，他們進攻秦(qin)(qin)國的行動(dong)終于失敗。

13.秦小(xiao)邑并大城，守險(xian)塞而軍：秦把小(xiao)城的(de)軍隊合(he)并到大城之中，在險(xian)要關(guan)塞駐軍據守。

14.高壘(lei)(lei)毋戰：構筑(zhu)高高的營壘(lei)(lei)，不要作戰。

15.閉(bi)關(guan)據厄：關(guan)閉(bi)函谷(gu)關(guan)，把守住險要的(de)關(guan)塞。

16.諸侯起于匹夫(fu)：指山東各(ge)地的(de)(de)起義首領都(dou)是從(cong)平民中崛起的(de)(de)。匹夫(fu)，這(zhe)里指普(pu)通老百姓(xing)。

17.素(su)王之(zhi)行(xing)(xing)：素(su)王的德行(xing)(xing)。素(su)王，指沒有王位而具有王者德行(xing)(xing)的人。

18.其下未附：他們(men)的下屬還(huan)未親(qin)附。

19.彼見(jian)秦(qin)阻(zu)之(zhi)難犯(fan)也(ye)：他們見(jian)到秦(qin)朝的防御(yu)是(shi)難以進犯(fan)的。

20.安土息(xi)民，以待(dai)其敝：使境內平安，民眾能休養生(sheng)息(xi)，以等待(dai)他們的(de)衰敗。弊，敗、壞。

21.收弱扶罷，以令大(da)國之君，不患不得意(yi)于(yu)海內：收養(yang)弱小，扶助疲敝，而使(shi)秦國的國君不怕不能在(zai)天(tian)下實(shi)現自己(ji)的意(yi)愿。

22.救(jiu)敗：挽救(jiu)敗亡。

23.足己(ji)不(bu)問：驕傲(ao)自滿(man)，不(bu)請(qing)教(jiao)別人。

24.遂過而不變：有過錯(cuo)因(yin)循而不能更(geng)改(gai)。

25.二(er)(er)世受之(zhi)，因而(er)不(bu)改，暴(bao)虐以重(zhong)禍(huo)：秦二(er)(er)世承繼了秦始皇的做法，因循(xun)而(er)不(bu)加(jia)以改變，又加(jia)上殘暴(bao)酷虐，因而(er)加(jia)重(zhong)了禍(huo)患。

26.三主(zhu)之惑(huo)，終(zhong)身不悟：指秦(qin)始皇(huang)、秦(qin)二世、子嬰三代君(jun)主(zhu)溺于錯(cuo)誤而終(zhong)身不悟。惑(huo)，困惑(huo)，迷(mi)亂。

27.深(shen)慮知化：智慮深(shen)遠，了解形勢變(bian)化的道理。

28.拂(fu)過：提出糾正錯誤的(de)意見。拂(fu)，違反。

29.秦俗多忌諱之禁：秦朝的風習(xi)是禁忌很多。俗，習(xi)俗，風氣。

30.重足(zu)而立：兩腳緊靠著(zhu)站著(zhu)，形容恭敬的樣子。

31.拑（qián）口而不(bu)(bu)言：閉著(zhu)嘴(zui)不(bu)(bu)說話(hua)。形容心(xin)懷恐懼而不(bu)(bu)敢(gan)說話(hua)的樣(yang)子。

32.奸不(bu)(bu)上(shang)聞：壞消息不(bu)(bu)讓皇帝知道(dao)。

33.雍蔽：阻塞，蒙蔽。指(zhi)上(shang)下之間情況不通。

34.飾法設刑：整飭法令，設立(li)刑罰。飾，同“飭”，整頓。

35.其(qi)弱也，五伯(bo)征(zheng)而(er)諸(zhu)侯(hou)(hou)從：在它衰弱的時候，也能靠五伯(bo)的征(zheng)伐而(er)使(shi)諸(zhu)侯(hou)(hou)服從。五伯(bo)，即春秋五霸。伯(bo)，同“霸”。

36.其削(xue)也，內守(shou)外附而社(she)稷(ji)存：它削(xue)弱(ruo)的時候(hou)，也能(neng)內部加(jia)強守(shou)護(hu)，外部交(jiao)好其他國家而使政權(quan)保存下(xia)來。守(shou)，保持。附，靠(kao)近。

37.繁法嚴刑而天下振：法令(ling)繁復，刑罰嚴酷而使得天下震動不安。振，同“震”。

38.故周五(wu)序(xu)得(de)其(qi)道，而(er)千(qian)余(yu)歲(sui)不絕：所以(yi)，周王朝設置五(wu)等爵位(wei)，符合治(zhi)國的(de)原則，因而(er)延續了一千(qian)多年(nian)。五(wu)序(xu)，指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(nan)五(wu)等爵位(wei)。序(xu)，順序(xu)。千(qian)余(yu)歲(sui)，周王朝的(de)統(tong)治(zhi)，西、東周合計共八百(bai)余(yu)年(nian)。這里說“千(qian)余(yu)歲(sui)”，是夸大(da)的(de)說法。

39.秦本(ben)末并失：秦王(wang)朝在(zai)根本(ben)和次要的(de)方(fang)面都不正確，所以統治不能長久。本(ben)末，這里指治理國家的(de)根本(ben)方(fang)針和采(cai)取(qu)的(de)方(fang)法、手段。

40.安危之統(tong)(tong)：指使得國家安全或者(zhe)危險的(de)原理。統(tong)(tong)，統(tong)(tong)緒，綱紀。

41.野諺曰：“前事(shi)之不(bu)忘，后(hou)事(shi)之師(shi)也。”：民諺說：“不(bu)忘記先前事(shi)情的(de)經驗教訓，就是后(hou)來事(shi)情的(de)借(jie)(jie)鑒。”師(shi)，師(shi)法，借(jie)(jie)鑒。

42.察(cha)盛(sheng)衰之(zhi)理(li)，審權(quan)勢之(zhi)宜：明了(le)盛(sheng)衰的(de)道理(li)，明辨權(quan)位勢力的(de)適(shi)當運用。宜，適(shi)當，適(shi)宜。

43.去就有(you)序：取舍有(you)一(yi)定的順序。

譯文

秦(qin)國兼并(bing)了(le)諸(zhu)侯，崤山(shan)以(yi)東有(you)三十多個郡(jun)，修筑渡口關隘，占據著險要(yao)地(di)勢(shi)，修治(zhi)武器，守(shou)護著這些(xie)地(di)方(fang)。然而(er)陳涉憑著幾(ji)百名散亂的戌卒，振臂大呼，不(bu)(bu)用弓箭矛(mao)戟等武器，光靠鋤頭和木棍，雖然沒有(you)給養，但只要(yao)看(kan)到有(you)人(ren)家住(zhu)的房屋(wu)就能吃上飯(fan)，橫行天下。秦(qin)朝險阻之地(di)防守(shou)不(bu)(bu)住(zhu)了(le)，關卡橋梁封鎖不(bu)(bu)住(zhu)了(le)，長戟刺不(bu)(bu)了(le)，強弩射不(bu)(bu)了(le)。

楚軍(jun)很快深入境(jing)內，鴻門一(yi)戰，竟然連(lian)籬笆一(yi)樣的(de)阻攔都沒有遇到。于是(shi)崤山(shan)以(yi)東大亂，諸侯紛紛起事，豪(hao)杰(jie)相(xiang)繼立王(wang)。秦王(wang)派章邯(han)率兵(bing)東征(zheng)，章邯(han)憑著三(san)軍(jun)的(de)眾多兵(bing)力，在(zai)外面跟(gen)諸侯相(xiang)約，做(zuo)交易，圖謀他的(de)主上(shang)。秦君(jun)(jun)之間互相(xiang)不信(xin)任，從這件事就可以(yi)看出(chu)來了。子嬰(ying)登位(wei)，最終(zhong)也不曾覺悟，假使子嬰(ying)有一(yi)般君(jun)(jun)主的(de)才(cai)能，僅僅得(de)到中等(deng)的(de)輔佐之臣(chen)，崤山(shan)以(yi)東地區雖然混亂，秦國(guo)的(de)地盤還是(shi)可以(yi)保全的(de)，宗廟的(de)祭祀也不會斷絕(jue)。

秦國(guo)(guo)(guo)地勢有(you)(you)高(gao)山阻隔，有(you)(you)大河環繞，形(xing)成堅固防御(yu)，是(shi)個四面都(dou)有(you)(you)險(xian)要關(guan)塞的(de)(de)(de)國(guo)(guo)(guo)家。從(cong)穆公(gong)以來，一(yi)直(zhi)到(dao)秦始皇，二(er)十多(duo)位國(guo)(guo)(guo)君，經(jing)常在(zai)諸侯中稱(cheng)雄。難(nan)道(dao)代代賢(xian)明嗎(ma)？這是(shi)地位形(xing)勢造成的(de)(de)(de)呀(ya)！再說天下各國(guo)(guo)(guo)曾經(jing)同心合(he)力(li)進(jin)攻秦國(guo)(guo)(guo)。在(zai)這種時候，賢(xian)人(ren)智(zhi)士會聚，有(you)(you)良將指揮各國(guo)(guo)(guo)的(de)(de)(de)軍隊，有(you)(you)賢(xian)相溝通彼此(ci)的(de)(de)(de)計謀，然而被險(xian)阻困住不(bu)能前(qian)進(jin)，秦國(guo)(guo)(guo)就引誘諸侯進(jin)入秦國(guo)(guo)(guo)境內作(zuo)(zuo)戰，為(wei)他們打開關(guan)塞，結果崤山以東百萬(wan)軍隊敗逃崩潰。難(nan)道(dao)是(shi)因為(wei)勇氣、力(li)量(liang)和智(zhi)慧不(bu)夠嗎(ma)？是(shi)地形(xing)不(bu)利(li)，地勢不(bu)便啊。秦國(guo)(guo)(guo)把小邑并為(wei)大城，在(zai)險(xian)要關(guan)塞駐軍防守(shou)，把營壘筑得高(gao)高(gao)的(de)(de)(de)而不(bu)輕易(yi)跟敵方作(zuo)(zuo)戰，緊閉(bi)關(guan)門據守(shou)險(xian)塞，肩(jian)扛矛戟守(shou)衛在(zai)那里(li)。

諸(zhu)侯們(men)出身平民(min)，是為(wei)(wei)了利益聯(lian)合(he)起(qi)來，并沒德高望眾而位居王位者的(de)(de)德行。他們(men)的(de)(de)交往不親(qin)(qin)密，他們(men)的(de)(de)下(xia)(xia)屬(shu)不親(qin)(qin)附(fu)。名義上是說滅亡秦(qin)朝，實(shi)際(ji)上是為(wei)(wei)自己謀求私利。他們(men)看見(jian)秦(qin)地(di)險(xian)阻難以進(jin)犯，就(jiu)必定(ding)(ding)退(tui)兵。如(ru)果他們(men)能安(an)定(ding)(ding)本土，讓人民(min)休(xiu)養生息，等待秦(qin)的(de)(de)衰(shuai)敗(bai)，收納弱(ruo)小(xiao)，扶助(zhu)疲困，來指(zhi)揮東(dong)方諸(zhu)侯新建的(de)(de)各國的(de)(de)君主，就(jiu)不用擔心在天(tian)下(xia)(xia)實(shi)現不了自己的(de)(de)愿望了。可是他們(men)尊(zun)貴(gui)身為(wei)(wei)天(tian)子，富足擁有天(tian)下(xia)(xia)，自己卻遭擒(qin)獲，這是因為(wei)(wei)他們(men)在覆亡前夕沒有做出挽救的(de)(de)措施(shi)。

秦王滿(man)足一己之(zhi)(zhi)功，不(bu)(bu)(bu)(bu)求教于(yu)人，一錯(cuo)到底而(er)不(bu)(bu)(bu)(bu)改變。二世承(cheng)襲父(fu)過，因循不(bu)(bu)(bu)(bu)改，殘暴(bao)苛虐以致加重(zhong)了(le)禍患。子嬰(ying)孤立(li)無親，自處(chu)危境，卻又年幼(you)而(er)沒(mei)有(you)輔佐(zuo)，三(san)位君主(zhu)一生昏惑而(er)不(bu)(bu)(bu)(bu)覺悟(wu)，秦朝滅亡，不(bu)(bu)(bu)(bu)也(ye)是應該的(de)嗎？在這個時候，世上并非沒(mei)有(you)深謀遠慮(lv)懂得(de)形勢(shi)變化的(de)人士，然(ran)而(er)他(ta)們所以不(bu)(bu)(bu)(bu)敢(gan)(gan)竭誠盡忠，糾正主(zhu)上之(zhi)(zhi)過，就是由于(yu)秦朝的(de)風氣多有(you)忌諱的(de)禁規，忠言還(huan)沒(mei)說完而(er)自己就被殺戮了(le)。所以使得(de)天下(xia)之(zhi)(zhi)士只能側(ce)著耳朵聽，重(zhong)疊雙腳(jiao)站(zhan)立(li)，閉上嘴(zui)巴不(bu)(bu)(bu)(bu)敢(gan)(gan)說話。因此，三(san)位君主(zhu)迷失了(le)路途，而(er)忠臣不(bu)(bu)(bu)(bu)敢(gan)(gan)進諫言，智士不(bu)(bu)(bu)(bu)敢(gan)(gan)出主(zhu)意(yi)，天下(xia)已經(jing)大亂，皇上還(huan)不(bu)(bu)(bu)(bu)知道，難道不(bu)(bu)(bu)(bu)可悲嗎？

先王知道(dao)壅塞不通就會傷害國家，所以設置公卿、大夫和士，來整(zheng)治(zhi)法律設立刑罰，天下(xia)因(yin)而(er)得到治(zhi)理。強(qiang)盛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禁止(zhi)殘(can)暴誅討叛(pan)亂(luan)，天下(xia)服從；衰弱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五霸為天子征討，諸侯(hou)也順從；土地被(bei)割削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在內能(neng)(neng)自守備，在外還有親附，社稷得以保存。所以秦(qin)朝(chao)強(qiang)盛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繁法嚴刑，天下(xia)震驚；等到它衰弱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百(bai)姓怨恨，天下(xia)背叛(pan)。周朝(chao)的(de)(de)公、侯(hou)、伯(bo)、子、男五等爵位合乎(hu)根本(ben)大道(dao)，因(yin)而(er)傳國一千多年(nian)不斷(duan)絕。而(er)秦(qin)朝(chao)則是本(ben)末皆失，所以不能(neng)(neng)長久。由(you)此看來，安定和危亡(wang)的(de)(de)綱(gang)紀相距太遠了！

俗話說“前事(shi)不忘，后事(shi)之師”。因此君子治理國(guo)家，考察于上古的歷(li)史，驗證以(yi)當代的情(qing)況，還要通過人(ren)事(shi)加以(yi)檢驗，從而了解興(xing)盛衰亡的規律(lv)，詳知謀略(lve)和形(xing)勢是否合(he)宜(yi)，做到取舍有序，變化適時，所(suo)以(yi)歷(li)時長久，國(guo)家安定。

背景介紹

西漢(han)文帝時(shi)代，是漢(han)代所謂(wei)的(de)“太平盛世”，即“文景(jing)之(zhi)治(zhi)”的(de)前期。賈誼以他敏銳的(de)洞察力，透過(guo)表象(xiang)，看到了西漢(han)王朝潛伏的(de)危(wei)機。當時(shi)，權貴豪門大量侵吞農民土地，逼(bi)使(shi)農民破產流(liu)亡，苛(ke)重(zhong)的(de)壓迫(po)剝削(xue)和酷(ku)虐的(de)刑(xing)罰，也使(shi)階級矛(mao)盾(dun)日漸激化(hua)。國(guo)內封建割(ge)據與中央集權的(de)矛(mao)盾(dun)、統治(zhi)階級與勞動人民的(de)矛(mao)盾(dun)以及民族之(zhi)間的(de)矛(mao)盾(dun)都日益加劇，統治(zhi)者的(de)地位有動搖的(de)危(wei)險。

為了調和各(ge)種矛盾，使西漢王朝長(chang)治(zhi)(zhi)久安，賈誼在《陳政(zheng)(zheng)事疏》《論(lun)積貯(zhu)疏》以(yi)及《過(guo)(guo)秦(qin)論(lun)》等著名的(de)政(zheng)(zheng)論(lun)文(wen)中向漢室提(ti)出(chu)(chu)了不少改革時(shi)弊(bi)的(de)政(zheng)(zheng)治(zhi)(zhi)主(zhu)張。本文(wen)就是以(yi)勸誡的(de)口氣，從總(zong)結(jie)歷史經驗教(jiao)訓(xun)的(de)角(jiao)度(du)出(chu)(chu)發，分(fen)析了秦(qin)王朝政(zheng)(zheng)治(zhi)(zhi)的(de)成敗得失，為漢文(wen)帝改革政(zheng)(zheng)治(zhi)(zhi)提(ti)供借鑒(jian)。在談到寫作目的(de)時(shi)，賈誼說(shuo)過(guo)(guo)他之(zhi)所以(yi)要“觀(guan)之(zhi)上古，驗之(zhi)當(dang)世，參(can)以(yi)人事，察(cha)盛衰之(zhi)理，審權(quan)勢之(zhi)宜”，主(zhu)張“去就有序，變(bian)化(hua)因時(shi)”，其目的(de)是求得“曠日長(chang)久，而(er)社稷安矣”（下(xia)篇）。《過(guo)(guo)秦(qin)論(lun)》一(yi)文(wen)總(zong)結(jie)秦(qin)朝興亡的(de)教(jiao)訓(xun)，實為昭漢之(zhi)過(guo)(guo)。

作者介紹

賈誼（前200—前168），世稱賈太傅(fu)、賈長沙、賈生，洛(luo)陽(yang)(yang)（今河(he)南洛(luo)陽(yang)(yang)東）人(ren)。西漢初(chu)期的(de)政(zheng)論家、文(wen)學(xue)家。年(nian)少即以育詩(shi)屬文(wen)聞于世人(ren)。后(hou)見用于漢文(wen)帝(di)，力主改革，被貶為長沙王太傅(fu)（因當(dang)時(shi)長沙王不受文(wen)帝(di)寵愛(ai)，故(gu)有(you)被貶之意）。后(hou)改任(ren)梁懷王太傅(fu)。梁懷王墮馬(ma)而死，自(zi)傷無狀(zhuang)，憂(you)憤(fen)而死。

賈(jia)誼(yi)的主要文學成(cheng)就是(shi)政論(lun)文，著(zhu)(zhu)有(you)《新書(shu)》十(shi)卷(juan)。代(dai)表作有(you)《過秦論(lun)》《陳政事疏》（又名《治安策》）《論(lun)積(ji)貯疏》等。其中(zhong)《陳政事疏》和(he)《論(lun)積(ji)貯疏》是(shi)批評時政之(zhi)作，對后(hou)世散文影響很大。魯迅曾說(shuo)，賈(jia)誼(yi)的文章(zhang)“為西(xi)漢鴻(hong)文，沾溉后(hou)人(ren)，其澤甚(shen)遠”。《漢書(shu)·藝(yi)文志》著(zhu)(zhu)錄有(you)賦(fu)(fu)(fu)七篇，被貶長(chang)沙途中(zhong)渡湘水時作《吊屈原賦(fu)(fu)(fu)》以自喻。謫居(ju)長(chang)沙三年(nian)，作《鵩鳥賦(fu)(fu)(fu)》，假辭賦(fu)(fu)(fu)之(zhi)要，抒憂國(guo)之(zhi)情(qing)。其賦(fu)(fu)(fu)皆為騷體，形(xing)式(shi)趨于散體化，是(shi)漢賦(fu)(fu)(fu)發展的先(xian)聲。所著(zhu)(zhu)文章(zhang)五十(shi)八篇，劉向編為《新書(shu)》十(shi)卷(juan)，已散佚不全(quan)。明人(ren)輯有(you)《賈(jia)長(chang)沙集》，今人(ren)輯有(you)《賈(jia)誼(yi)集》。

鑒賞評價

文章主旨

《過(guo)(guo)秦(qin)(qin)論》是(shi)一篇(pian)政論，其(qi)主旨在(zai)于分(fen)析“秦(qin)(qin)之(zhi)過(guo)(guo)”。上篇(pian)通過(guo)(guo)對秦(qin)(qin)國興盛歷(li)史的(de)回顧(gu)，指(zhi)出秦(qin)(qin)國變法圖強而(er)得天(tian)(tian)下(xia)(xia)，“仁(ren)義不(bu)施”而(er)不(bu)能(neng)守天(tian)(tian)下(xia)(xia)。而(er)在(zai)中篇(pian)和(he)下(xia)(xia)篇(pian)，作者(zhe)則具體地論述了(le)秦(qin)(qin)統一之(zhi)后的(de)種種過(guo)(guo)失。中篇(pian)指(zhi)出秦(qin)(qin)統一天(tian)(tian)下(xia)(xia)，結束了(le)多年的(de)戰(zhan)亂，本(ben)來處在(zai)很好的(de)形(xing)勢中，但秦(qin)(qin)始皇沒(mei)有制定(ding)出正確(que)的(de)政策，反而(er)焚(fen)書(shu)坑儒，以暴虐治天(tian)(tian)下(xia)(xia)；到了(le)二世時，仍不(bu)能(neng)改正原(yuan)先(xian)的(de)過(guo)(guo)失，終致國家(jia)傾覆(fu)。

《過秦(qin)(qin)論》的(de)下篇(pian)后(hou)部分(fen)，作者承接前(qian)文，指出在“諸侯并起，豪俊相(xiang)立”的(de)時候，如果(guo)子嬰(ying)(ying)能改變原來錯(cuo)誤的(de)政(zheng)策(ce)，“閉(bi)關據(ju)厄”“荷戟而守之”，是可以守住三秦(qin)(qin)之地的(de)，以后(hou)“安土息民”，徐圖發展，甚至可以重新(xin)恢復國家的(de)統(tong)一。但遺憾的(de)是，秦(qin)(qin)朝鉗口閉(bi)言的(de)一貫政(zheng)策(ce)，導致上下“雍閉(bi)”，子嬰(ying)(ying)孤立無親，終于不(bu)免(mian)滅亡的(de)命(ming)運(yun)。

文(wen)章(zhang)總論(lun)了秦(qin)的(de)興起，滅亡及其原因，鮮(xian)明(ming)地提出了本文(wen)的(de)中心論(lun)點：“仁義不施而攻(gong)守之勢異也(ye)。”其目的(de)是提供給漢文(wen)帝(di)作(zuo)為改(gai)革政治的(de)借鑒。

內容鑒賞

從明、清到(dao)當代，幾乎所有的(de)古文(wen)選本都收錄了《過秦論》（上篇(pian)），因此前(qian)人對它(ta)(ta)的(de)評(ping)(ping)語很(hen)多(duo)。如清人姚鼐在《古文(wen)辭類纂》中評(ping)(ping)它(ta)(ta)為“雄(xiong)駿宏肆”，近(jin)人吳闿生在《古文(wen)范》的(de)夾批中評(ping)(ping)它(ta)(ta)“通篇(pian)一氣(qi)貫注，如一筆書(shu)，大開大闔”。歸(gui)納(na)大多(duo)數評(ping)(ping)論者(zhe)的(de)意見，主要(yao)說這篇(pian)文(wen)章氣(qi)勢充沛，一氣(qi)呵成，一篇(pian)氣(qi)“盛”的(de)文(wen)章。

從語言的(de)角度看，所謂氣(qi)盛(sheng)的(de)文(wen)章，多用(yong)排(pai)比(bi)(bi)句或(huo)(huo)對(dui)(dui)偶(ou)(ou)句，本篇(pian)固不(bu)例(li)外（如第2段中從“于是六國之(zhi)(zhi)士”以下，先用(yong)一(yi)“有”字領起(qi)，貫(guan)穿下面三句，羅(luo)列了大量歷史(shi)人物，就是排(pai)比(bi)(bi)句式(shi)；如“蒙故業(ye)”以下四句，每兩(liang)句一(yi)對(dui)(dui)仗，就是對(dui)(dui)偶(ou)(ou)句式(shi)。也有排(pai)比(bi)(bi)兼對(dui)(dui)偶(ou)(ou)的(de)句式(shi)，如開(kai)頭說(shuo)秦孝公“有席卷(juan)天下，包舉宇內，囊括四海之(zhi)(zhi)意，并吞八荒之(zhi)(zhi)心”即是）。但(dan)這(zhe)只(zhi)是從表面現象去理解，在古典(dian)散文(wen)名(ming)篇(pian)中，用(yong)排(pai)比(bi)(bi)句或(huo)(huo)對(dui)(dui)偶(ou)(ou)句的(de)文(wen)章并不(bu)少，卻(que)不(bu)一(yi)定篇(pian)篇(pian)氣(qi)盛(sheng)。如孔(kong)稚圭的(de)《北山移(yi)文(wen)》，造句或(huo)(huo)排(pai)或(huo)(huo)偶(ou)(ou)，然而讀起(qi)來并不(bu)感到氣(qi)勢磅礴。可見用(yong)排(pai)比(bi)(bi)句和對(dui)(dui)偶(ou)(ou)句只(zhi)是增(zeng)強文(wen)章氣(qi)勢的(de)因素之(zhi)(zhi)一(yi)，屬于外在的(de)藝術技巧(qiao)，而不(bu)是主要因素。

該篇(pian)之(zhi)所(suo)以(yi)氣盛(sheng)(sheng)而(er)傳誦不朽，之(zhi)所(suo)以(yi)使(shi)人(ren)(ren)覺得(de)有說服(fu)力，有三個(ge)(ge)原因。第一個(ge)(ge)是(shi)最主要(yao)(yao)的(de)，即這(zhe)篇(pian)文(wen)章(zhang)雖(sui)是(shi)議論文(wen)，其(qi)中(zhong)卻(que)用(yong)(yong)(yong)了(le)十(shi)之(zhi)七八的(de)篇(pian)幅來(lai)(lai)敘事(shi)。用(yong)(yong)(yong)敘事(shi)來(lai)(lai)議論，是(shi)本篇(pian)最大的(de)特點(dian)。作者用(yong)(yong)(yong)千余字的(de)篇(pian)幅敘述(shu)了(le)從秦(qin)孝公到秦(qin)亡(wang)國這(zhe)一百(bai)多年來(lai)(lai)的(de)歷史(shi)，概括地說明了(le)秦(qin)由盛(sheng)(sheng)而(er)衰(shuai)的(de)全過程和(he)主要(yao)(yao)現象，同時還(huan)貫(guan)穿了(le)作者本人(ren)(ren)的(de)觀(guan)點(dian)來(lai)(lai)說明其(qi)興(xing)衰(shuai)的(de)關鍵(jian)所(suo)在，這(zhe)就幫助我們(men)對這(zhe)一段歷史(shi)有比較(jiao)清(qing)楚的(de)認識(shi)。這(zhe)個(ge)(ge)特點(dian)為什么(me)能使(shi)文(wen)章(zhang)讀起(qi)來(lai)(lai)有氣勢呢(ni)？關鍵(jian)在于：

一、作者(zhe)(zhe)既能用概括扼(e)要的(de)筆墨(mo)來表(biao)達豐富的(de)內容，讓讀者(zhe)(zhe)感(gan)到短短一篇(pian)文章竟然內容豐富，自(zi)然覺得它(ta)飽滿充沛，思路自(zi)然而然地跟(gen)隨著(zhu)作者(zhe)(zhe)的(de)筆鋒(feng)，因此會顯得氣“盛(sheng)”；

二、賈誼對(dui)秦(qin)國(guo)由盛而(er)(er)(er)衰、由興而(er)(er)(er)亡的(de)(de)敘述條理清晰，他抓住一(yi)條縱的(de)(de)線(xian)(xian)(xian)，即從秦(qin)孝公之興到(dao)秦(qin)王朝之亡，始終是按照時間(jian)的(de)(de)順(shun)序來安排(pai)文章的(de)(de)層(ceng)次先后的(de)(de)；而(er)(er)(er)對(dui)某一(yi)特定時間(jian)內的(de)(de)某一(yi)點，又突出地加以(yi)鋪陳發揮(hui)，使(shi)人不(bu)僅看到(dao)“線(xian)(xian)(xian)”，還看到(dao)“線(xian)(xian)(xian)”上的(de)(de)一(yi)個(ge)個(ge)用(yong)濃墨(mo)重(zhong)彩著重(zhong)描述的(de)(de)“點”。于是讀者(zhe)(zhe)會不(bu)由自(zi)主地順(shun)著作(zuo)者(zhe)(zhe)所安排(pai)的(de)(de)次序往(wang)下(xia)推(tui)，往(wang)下(xia)讀，作(zuo)者(zhe)(zhe)不(bu)中斷，讀者(zhe)(zhe)便不(bu)能中斷，作(zuo)者(zhe)(zhe)不(bu)節外生枝，讀者(zhe)(zhe)就不(bu)能旁及其余(yu)。因此，這(zhe)也給人帶來了氣盛的(de)(de)感覺。

第二(er)個(ge)使讀(du)(du)者感(gan)到文章(zhang)氣盛的(de)(de)(de)原(yuan)因，亦即(ji)該篇所具(ju)有(you)的(de)(de)(de)另一特(te)點：賈(jia)誼(yi)在(zai)用(yong)寫(xie)(xie)賦(fu)的(de)(de)(de)手法(fa)來寫(xie)(xie)說議論文。寫(xie)(xie)賦(fu)是(shi)(shi)需(xu)要(yao)鋪(pu)(pu)張(zhang)和夸大的(de)(de)(de)，這(zhe)(zhe)(zhe)篇文章(zhang)通篇都采用(yong)了(le)(le)這(zhe)(zhe)(zhe)種手法(fa)。比如第1段(duan)“有(you)席卷天下(xia)”四句，“席卷”“包舉”“囊(nang)括”“并吞”等詞，基本(ben)同義；“天下(xia)”“宇內”“四海”和“八(ba)荒”，也是(shi)(shi)同一個(ge)意(yi)思。同一個(ge)意(yi)思而(er)一連寫(xie)(xie)上好幾句，既有(you)排比又有(you)對仗(zhang)，這(zhe)(zhe)(zhe)就(jiu)(jiu)是(shi)(shi)寫(xie)(xie)賦(fu)的(de)(de)(de)夸張(zhang)手法(fa)。下(xia)面第2、第4、第5等段(duan)中，都有(you)類(lei)似的(de)(de)(de)句子(zi)(zi)，不勝枚舉。所謂“鋪(pu)(pu)張(zhang)揚厲”，主要(yao)就(jiu)(jiu)是(shi)(shi)指的(de)(de)(de)這(zhe)(zhe)(zhe)一類(lei)句子(zi)(zi)。這(zhe)(zhe)(zhe)樣(yang)(yang)，氣勢(shi)自然就(jiu)(jiu)充沛了(le)(le)，自然讓(rang)讀(du)(du)者感(gan)受到作(zuo)(zuo)者的(de)(de)(de)筆(bi)鋒銳不可當(dang)，咄咄逼人(ren)，讀(du)(du)起(qi)來有(you)勁頭，有(you)說服(fu)力(li)，而(er)且(qie)有(you)欲罷不能之感(gan)。這(zhe)(zhe)(zhe)是(shi)(shi)由于作(zuo)(zuo)者本(ben)人(ren)原(yuan)是(shi)(shi)一位辭(ci)賦(fu)作(zuo)(zuo)家(jia)。作(zuo)(zuo)為(wei)作(zuo)(zuo)家(jia)，賈(jia)誼(yi)不僅是(shi)(shi)政治家(jia)，也是(shi)(shi)文學家(jia)；作(zuo)(zuo)為(wei)作(zuo)(zuo)品(pin)(pin)，《過秦論》同樣(yang)(yang)具(ju)有(you)文學作(zuo)(zuo)品(pin)(pin)的(de)(de)(de)藝(yi)術(shu)特(te)色。

第三(san)(san)個(ge)(ge)原因，也(ye)是這篇(pian)文章所具(ju)有(you)的第三(san)(san)個(ge)(ge)特點(dian)，即作者(zhe)用全篇(pian)對(dui)比(bi)(bi)的手法寫(xie)出了(le)他的論點(dian)。對(dui)比(bi)(bi)手法并不(bu)(bu)(bu)稀奇，而(er)(er)本篇(pian)精彩處卻在(zai)于(yu)作者(zhe)用了(le)四個(ge)(ge)方面的對(dui)比(bi)(bi)：即秦(qin)國(guo)(guo)本身先(xian)強(qiang)(qiang)后弱、先(xian)盛(sheng)后衰、先(xian)興旺(wang)后滅亡(wang)的對(dui)比(bi)(bi)；秦(qin)與(yu)六國(guo)(guo)的對(dui)比(bi)(bi)；秦(qin)與(yu)陳(chen)涉(she)的對(dui)比(bi)(bi)；陳(chen)涉(she)與(yu)六國(guo)(guo)的對(dui)比(bi)(bi)。幾種(zhong)對(dui)比(bi)(bi)交織(zhi)在(zai)一起，結構(gou)自(zi)然宏(hong)偉，氣勢(shi)也(ye)自(zi)然磅礴，話也(ye)顯(xian)得更有(you)分量了(le)。主客觀形(xing)勢(shi)的不(bu)(bu)(bu)同，強(qiang)(qiang)弱盛(sheng)衰難(nan)易的不(bu)(bu)(bu)同，都從幾方面的對(dui)比(bi)(bi)中(zhong)顯(xian)現出來。而(er)(er)文章氣盛(sheng)的道理，便(bian)不(bu)(bu)(bu)難(nan)理解了(le)。

前三(san)段，主(zhu)要(yao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三(san)個方(fang)面(mian)：一、秦(qin)(qin)(qin)國(guo)世(shi)世(shi)代代有(you)野心(xin)；二(er)、秦(qin)(qin)(qin)國(guo)實(shi)力愈(yu)(yu)(yu)(yu)來(lai)(lai)愈(yu)(yu)(yu)(yu)強大(da)；三(san)、由(you)于靠實(shi)力，秦(qin)(qin)(qin)國(guo)統一天下并不很難。第(di)1段著(zhu)重(zhong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秦(qin)(qin)(qin)有(you)野心(xin)，第(di)2段著(zhu)重(zhong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有(you)實(shi)力，第(di)3段兼而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之(zhi)(zhi)。全(quan)篇的鋪排和(he)(he)對比都從這(zhe)三(san)方(fang)面(mian)入手，把具體(ti)史實(shi)貫(guan)穿進去，用概括的語言勾畫出大(da)的輪廓來(lai)(lai)，使(shi)敘述的內容(rong)有(you)了(le)傾向性，有(you)了(le)作(zuo)者自(zi)己的觀點(dian)。如說“秦(qin)(qin)(qin)人拱手而取西河之(zhi)(zhi)外(wai)”“秦(qin)(qin)(qin)無亡矢遺鏃之(zhi)(zhi)費”和(he)(he)第(di)3段結束處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“始(shi)皇之(zhi)(zhi)心(xin)，自(zi)以為(wei)關中之(zhi)(zhi)固，金城(cheng)千(qian)里，子(zi)孫帝王萬世(shi)之(zhi)(zhi)業(ye)也”等，都是極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野心(xin)和(he)(he)實(shi)力，極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其得(de)天下并不難。與此同時(shi)，作(zuo)者也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了(le)另(ling)一方(fang)面(mian)，如“四君”“九國(guo)之(zhi)(zhi)師”“六國(guo)之(zhi)(zhi)士”等，愈(yu)(yu)(yu)(yu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對方(fang)強大(da)也就愈(yu)(yu)(yu)(yu)襯托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強大(da)，這(zhe)是烘(hong)云托月的手法。但(dan)我們卻(que)(que)感(gan)(gan)到：愈(yu)(yu)(yu)(yu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強大(da)，就愈(yu)(yu)(yu)(yu)見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驕橫愚昧；愈(yu)(yu)(yu)(yu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過度自(zi)信，就愈(yu)(yu)(yu)(yu)見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主(zhu)觀片面(mian)；愈(yu)(yu)(yu)(yu)寫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(xie)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野心(xin)極大(da)，就愈(yu)(yu)(yu)(yu)見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眼光短淺。作(zuo)者雖處處敘而不論，卻(que)(que)處處為(wei)最后一段的議(yi)論在“蓄(xu)勢”。這(zhe)樣的文(wen)章，讀起來(lai)(lai)自(zi)然感(gan)(gan)到飽滿酣暢了(le)。

第2段結尾只說了九個字：“享國(guo)之日(ri)淺，國(guo)家無事”。這(zhe)當然是事實，但(dan)也并(bing)非一(yi)點可寫的(de)(de)事件都沒有(you)(you)(you)。然而(er)，作者(zhe)不(bu)準(zhun)備在(zai)(zai)這(zhe)里(li)多費筆墨，只把那一(yi)條貫穿于秦(qin)各(ge)個時期的(de)(de)縱線畫(hua)出來便止。從行文(wen)方面來說，一(yi)篇(pian)氣(qi)(qi)(qi)(qi)盛的(de)(de)文(wen)章(zhang)也不(bu)能毫不(bu)喘(chuan)息(xi)。第3段開頭的(de)(de)十幾(ji)個字，就(jiu)給全篇(pian)形成一(yi)個短(duan)暫(zan)的(de)(de)停(ting)頓。明代古文(wen)家歸有(you)(you)(you)光就(jiu)說過，這(zhe)是“如人吐氣(qi)(qi)(qi)(qi)”（見歸有(you)(you)(you)光《評點史(shi)記》）。我(wo)們固然不(bu)能形式主義地看問題，硬要在(zai)(zai)一(yi)氣(qi)(qi)(qi)(qi)呵成的(de)(de)文(wen)章(zhang)里(li)安(an)插(cha)一(yi)個“氣(qi)(qi)(qi)(qi)口”；但(dan)文(wen)章(zhang)寫到這(zhe)里(li)，自然有(you)(you)(you)了一(yi)個喘(chuan)息(xi)的(de)(de)機會，“如人吐氣(qi)(qi)(qi)(qi)”還是有(you)(you)(you)必(bi)要的(de)(de)。

第(di)3段(duan)(duan)寫(xie)(xie)(xie)秦始(shi)皇(huang)(huang)：野(ye)心與(yu)實(shi)力，兼而寫(xie)(xie)(xie)之。但第(di)3段(duan)(duan)與(yu)第(di)2段(duan)(duan)不一樣。第(di)2段(duan)(duan)是用正反對比手(shou)法兩(liang)面(mian)(mian)寫(xie)(xie)(xie)，第(di)3段(duan)(duan)卻全(quan)從(cong)正面(mian)(mian)寫(xie)(xie)(xie)，把秦始(shi)皇(huang)(huang)的(de)實(shi)力與(yu)野(ye)心描繪得淋漓盡致，愈寫(xie)(xie)(xie)愈足(zu)。甚至到(dao)了第(di)4段(duan)(duan)開頭處(chu)(chu)，還要找補(bu)兩(liang)句(ju)：“始(shi)皇(huang)(huang)既沒，余(yu)威震于殊俗”。吳闿生(sheng)夾批：“再加二(er)句(ju)，十分酣恣。”然而，作者筆鋒一轉，又改從(cong)陳涉(she)寫(xie)(xie)(xie)起(qi)，卻處(chu)(chu)處(chu)(chu)對陳涉(she)寓褒于貶，這就(jiu)更加體現出秦之滅亡實(shi)有自(zi)取(qu)其(qi)禍之道了。

最末一段是“論(lun)”和“斷(duan)”，仍用對比手法(fa)把幾個方面綜合(he)(he)到一起(qi)(qi)，然后得(de)(de)出結論(lun)，即所(suo)謂“斷(duan)”。為(wei)了使結論(lun)下(xia)得(de)(de)鄭重(zhong)，便又把秦重(zhong)新提起(qi)(qi)總(zong)說(shuo)一遍，才以“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(yi)也”收尾。文(wen)章須能(neng)放能(neng)收，能(neng)開能(neng)合(he)(he)，始見本領(ling)。

這篇文章在當(dang)時確實起了(le)積極的影響。賈(jia)誼作為士大夫，固(gu)(gu)然(ran)站在封建統(tong)(tong)治(zhi)階級立(li)場為漢王(wang)朝出(chu)謀(mou)劃(hua)策(ce)。但他(ta)卻能(neng)認識到農民(min)起義(yi)的力量，認識到秦王(wang)朝滅亡(wang)的關(guan)鍵在于失掉民(min)心和過分迷信武力，封建統(tong)(tong)治(zhi)者野(ye)心大而(er)虐待人(ren)民(min)，終于被人(ren)民(min)滅亡(wang)。有(you)了(le)這個認識，統(tong)(tong)治(zhi)階級才(cai)開始(shi)考慮如何緩和社會矛盾，以鞏固(gu)(gu)自(zi)己的統(tong)(tong)治(zhi)政權。這才(cai)說(shuo)明(ming)農民(min)起義(yi)真正(zheng)推動了(le)歷(li)史前進的車輪(lun)。有(you)了(le)賈(jia)誼這一番描(miao)繪，漢朝的皇帝才(cai)能(neng)真正(zheng)總結秦代由盛而(er)衰、由強(qiang)而(er)弱的經驗教訓。

寫作特色

1、以史實為論據，用觀點統率材料

《過秦(qin)論(lun)》敘史(shi)的(de)(de)(de)特點(dian)是在(zai)觀點(dian)統(tong)率下對史(shi)實(shi)作出高(gao)度概(gai)括(kuo)。如秦(qin)“取西河(he)之(zhi)外(wai)”，是商(shang)鞅(yang)計(ji)騙(pian)魏將公子(zi)卯(mao)而襲破其軍的(de)(de)(de)結果，文中以“拱手”二字作了概(gai)括(kuo)。作者為了闡明自己(ji)的(de)(de)(de)觀點(dian)，在(zai)敘史(shi)時所看重的(de)(de)(de)是歷(li)史(shi)過程的(de)(de)(de)本質，而不講細節的(de)(de)(de)準確。

2、對比論證方法

此文最突(tu)出的(de)(de)寫(xie)作(zuo)手法就是(shi)對(dui)比(bi)的(de)(de)運(yun)用。為了使(shi)文章(zhang)(zhang)主旨鮮(xian)明顯豁，具有無可辯駁(bo)的(de)(de)說(shuo)服力，作(zuo)者無論在敘述還(huan)是(shi)議論時，都采(cai)用了帶有夸張意(yi)味的(de)(de)對(dui)比(bi)手法，使(shi)矛(mao)盾更(geng)(geng)為突(tu)出，觀點更(geng)(geng)見鮮(xian)明，從(cong)而(er)突(tu)出文章(zhang)(zhang)的(de)(de)中心論點。這里有三個方面的(de)(de)對(dui)比(bi)。

一(yi)是六國(guo)(guo)(guo)與(yu)(yu)秦(qin)(qin)的(de)對比(bi)。文(wen)章在(zai)敘述惠文(wen)、武、昭襄的(de)業績時(shi)，以(yi)諸侯軍(jun)隊之眾、謀(mou)士之多、土(tu)地(di)之廣等作(zuo)比(bi)較，并列舉(ju)國(guo)(guo)(guo)名(ming)、人名(ming)。與(yu)(yu)秦(qin)(qin)抗衡的(de)六國(guo)(guo)(guo)，地(di)廣、人多、俊(jun)才云集，且(qie)“合(he)從締(di)交，相與(yu)(yu)為一(yi)”，似乎萬眾一(yi)心。但結果卻是“秦(qin)(qin)無亡矢遺鏃之費，而天下(xia)諸侯已(yi)困矣”“從散約敗”“強(qiang)國(guo)(guo)(guo)請服，強(qiang)國(guo)(guo)(guo)入朝”，這(zhe)樣夸張的(de)對比(bi)，足(zu)以(yi)襯(chen)托(tuo)出(chu)秦(qin)(qin)國(guo)(guo)(guo)實力之強(qiang)。這(zhe)第一(yi)層對比(bi)是極強(qiang)者與(yu)(yu)較強(qiang)者的(de)對比(bi)，形成反(fan)差。

二是(shi)陳(chen)(chen)涉(she)與秦王朝(chao)的(de)對比(bi)。文章敘述始皇(huang)統一(yi)(yi)中國的(de)功(gong)業與陳(chen)(chen)涉(she)以一(yi)(yi)介戍卒率眾(zhong)起(qi)義的(de)情景(jing)，確是(shi)又一(yi)(yi)個強(qiang)(qiang)烈的(de)對比(bi)。雖然“始皇(huang)既(ji)沒(mei)”，但陳(chen)(chen)涉(she)面對的(de)仍是(shi)“余威震于殊俗”的(de)強(qiang)(qiang)大秦王朝(chao)。而(er)作者(zhe)極寫陳(chen)(chen)涉(she)窮困平庸，出(chu)身(shen)卑賤，才(cai)能平平，無(wu)錢(qian)無(wu)勢，士卒稀少而(er)疲弊，更無(wu)裝備可言。但他一(yi)(yi)旦揭(jie)竿(gan)而(er)起(qi)，“天下云(yun)集響應，贏糧而(er)景(jing)從”，影響所(suo)及，“山東豪俊遂并起(qi)”，以致顯(xian)赫一(yi)(yi)時的(de)強(qiang)(qiang)秦亡于一(yi)(yi)朝(chao)。這第二層(ceng)對比(bi)是(shi)極強(qiang)(qiang)者(zhe)與極弱者(zhe)的(de)對比(bi)，形成的(de)反差(cha)較(jiao)前更為強(qiang)(qiang)烈。

三是陳涉(she)與(yu)六國的(de)(de)(de)對比(bi)。文章(zhang)在(zai)末尾議論(lun)中，將陳涉(she)的(de)(de)(de)起義與(yu)諸(zhu)侯國合(he)縱抗秦作(zuo)了多(duo)層次、多(duo)角度的(de)(de)(de)對比(bi)。“陳涉(she)之(zhi)位，非(fei)尊于(yu)(yu)齊(qi)、楚、燕、趙、韓(han)、魏、宋、衛，中山(shan)之(zhi)君也”，一比(bi)地位。“鋤(chu)耰棘矜，非(fei)铦(xian)于(yu)(yu)鉤戟(ji)長鎩(sha)”，二比(bi)武器。“謫戍之(zhi)眾，非(fei)抗于(yu)(yu)九國之(zhi)師”，三比(bi)士卒。“深(shen)謀遠慮(lv)，行軍(jun)用(yong)兵(bing)之(zhi)道，非(fei)及向時之(zhi)土也”，四(si)比(bi)人(ren)才。陳涉(she)與(yu)諸(zhu)侯不論(lun)在(zai)哪個方面(mian)比(bi)較(jiao)都要差很多(duo)，可正(zheng)是他率領(ling)戍卒，打敗(bai)了強(qiang)大的(de)(de)(de)秦朝。這(zhe)正(zheng)好從側面(mian)反(fan)映(ying)出秦朝滅亡，問題不在(zai)對手，而在(zai)于(yu)(yu)本身。

3、語(yu)言(yan)有辭賦(fu)特色，講(jiang)究鋪排(pai)渲染(ran)

《過(guo)秦(qin)(qin)(qin)論》兼及(ji)辭(ci)賦的(de)文采輝耀(yao)、語勢(shi)騰(teng)縱和政論的(de)見解精辟、雄辯有(you)(you)力(li)，以(yi)汪洋(yang)恣肆之(zhi)(zhi)文表拯世救民(min)之(zhi)(zhi)意(yi)，成為一篇別具一格的(de)政論。其題為過(guo)秦(qin)(qin)(qin)，但(dan)開篇不(bu)(bu)言(yan)秦(qin)(qin)(qin)過(guo)而(er)歷舉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功，盡書秦(qin)(qin)(qin)之(zhi)(zhi)盛，直(zhi)至(zhi)篇末才點出(chu)秦(qin)(qin)(qin)過(guo)之(zhi)(zhi)所(suo)在。一篇政論，卻以(yi)敘為主(zhu)，以(yi)敘代議，是這篇文章奇妙之(zhi)(zhi)一。語言(yan)上也明顯地帶有(you)(you)賦的(de)特色，講究鋪排渲染，例如(ru)開頭寫秦(qin)(qin)(qin)孝公的(de)雄心，連用“席(xi)卷天下(xia)(xia)”“包舉宇內”“囊括四海”“并吞(tun)八(ba)荒”等詞語；中間寫九國之(zhi)(zhi)師(shi)攻秦(qin)(qin)(qin)，四君、九國、謀臣、策士、武將，一一列(lie)名，顯得富有(you)(you)聲(sheng)勢(shi)；寫秦(qin)(qin)(qin)始(shi)皇，則極(ji)力(li)塑造出(chu)他那“威(wei)加海內”的(de)形象。行(xing)文又多用駢(pian)偶，如(ru)“振長策而(er)御宇內，吞(tun)二周而(er)亡諸(zhu)侯(hou)，履至(zhi)尊而(er)制六合，執(zhi)敲(qiao)撲(pu)而(er)鞭笞(chi)天下(xia)(xia)”，讀(du)起來鏗(keng)鏘有(you)(you)聲(sheng)。它(ta)的(de)駢(pian)偶非常靈活，有(you)(you)時字(zi)數不(bu)(bu)盡相等，有(you)(you)些駢(pian)語甚至(zhi)包含在散(san)句之(zhi)(zhi)中，如(ru)“然后踐華為城，因河為池(chi)，據億丈之(zhi)(zhi)城，臨(lin)不(bu)(bu)測之(zhi)(zhi)淵，以(yi)為固(gu)”。句式變化多端，不(bu)(bu)顯單(dan)調(diao)。

文章對比

《過秦論》和《阿房宮(gong)賦(fu)》，前(qian)后時(shi)隔千年有余，然而異體同(tong)構，流傳千古，同(tong)為文苑奇(qi)葩。

異體

第(di)一，寫作手法不同。

《過秦(qin)論》是(shi)一篇政論，因而(er)重(zhong)在說理，敘史部分(fen)高度概括(kuo)，如秦(qin)“取西河之(zhi)外(wai)”是(shi)商鞅(yang)計(ji)騙魏(wei)將公子卬而(er)襲破其軍的結果，文中(zhong)只用“拱手(shou)”二字概括(kuo)。而(er)《阿(a)房宮(gong)賦》是(shi)一篇文賦，所以重(zhong)在諷喻，文章極盡(jin)描(miao)寫(xie)之(zhi)能事，如第2段(duan)寫(xie)阿(a)房宮(gong)中(zhong)美(mei)人之(zhi)多(duo)，便分(fen)別以“明星(xing)”“綠云”“渭流”和“煙斜霧橫(heng)”比喻宮(gong)女“開妝(zhuang)鏡”“梳曉鬟(huan)”“棄脂水(shui)”和“焚椒蘭”。“論”“賦”異(yi)體(ti)，手(shou)法(fa)不同(tong)。

第二(er)，立論角度不同。

《過秦(qin)(qin)論(lun)》因(yin)要(yao)(yao)“過”秦(qin)(qin)，便反復對比：秦(qin)(qin)先弱后強之(zhi)比，九國之(zhi)師(shi)與(yu)一秦(qin)(qin)之(zhi)比，強秦(qin)(qin)與(yu)陳涉之(zhi)比，九國之(zhi)師(shi)與(yu)陳涉之(zhi)師(shi)之(zhi)比。兩兩比較(jiao)，只為激(ji)出末句。“故正意一經揭(jie)出，格外警悚出奇，可謂極謀(mou)篇之(zhi)能(neng)事(shi)矣。”（《文章源流(liu)》）《阿房宮賦》則以“寓(yu)言(yan)”式的描(miao)寫，來(lai)表(biao)明“秦(qin)(qin)愛紛(fen)奢”：“鼎鐺玉(yu)石(shi)，金塊珠(zhu)礫，棄擲邐迤”，“取(qu)之(zhi)盡錙銖(zhu)，用(yong)之(zhi)如泥沙”，進而(er)指出秦(qin)(qin)滅亡的主要(yao)(yao)原因(yin)。

同構

第一，寫作目的相同。

西漢初期，經濟(ji)凋敝，人口減(jian)少，賈(jia)誼目睹了這(zhe)一切，便極力(li)主(zhu)張行“仁政”以“安民”。多次上疏，評論時政，其《過秦論》的目的即是(shi)(shi)借(jie)說秦之過而勸漢文(wen)帝(di)“安民”。杜牧更是(shi)(shi)如此，他(ta)在《上知己(ji)文(wen)章(zhang)啟(qi)》中(zhong)說：“寶歷大起宮(gong)室，廣聲(sheng)色，故作《阿房(fang)宮(gong)賦》”，明(ming)確表明(ming)此文(wen)是(shi)(shi)為了以古鑒今，針砭時政。

第二，滅亡(wang)原因相同。

賈(jia)(jia)誼繼承并發展了漢初叔孫通(tong)、陸賈(jia)(jia)等(deng)人關(guan)于秦滅(mie)亡(wang)原因的觀(guan)點，簡(jian)潔地概(gai)括為“仁(ren)義不施而(er)攻守(shou)之(zhi)(zhi)(zhi)勢(shi)異(yi)也”。杜牧在文(wen)末也說：“嗟夫！使六國(guo)各愛其人，則足以拒秦；使秦復愛六國(guo)之(zhi)(zhi)(zhi)人，則遞三(san)世可(ke)至(zhi)萬世而(er)為君，誰(shui)得而(er)族滅(mie)也？”“施仁(ren)義”和“愛人”皆(jie)儒家一脈相承之(zhi)(zhi)(zhi)觀(guan)點。

第三，全文結(jie)構相同。

《過(guo)秦(qin)論(lun)(lun)》全(quan)文5段(duan)(duan)，前4段(duan)(duan)敘史，概(gai)括了(le)(le)秦(qin)自孝公(gong)（公(gong)元前361年）崛起，到(dao)二世滅亡（公(gong)元前207年）的(de)整(zheng)個興亡過(guo)程，末段(duan)(duan)議論(lun)(lun)，歸(gui)納(na)出秦(qin)滅亡原因。《阿房宮賦》全(quan)文4段(duan)(duan)，前3段(duan)(duan)描(miao)寫，詳盡地描(miao)繪了(le)(le)阿房宮的(de)雄偉壯觀、美人(ren)珍(zhen)寶之多和“秦(qin)愛紛奢”之狀，末段(duan)(duan)發出感(gan)嘆，總結秦(qin)滅亡的(de)教訓。兩文都是前敘后論(lun)(lun)，篇末明旨。

第四，都用(yong)鋪排渲染。

《過秦論》雖是(shi)政論，但賈誼是(shi)一(yi)(yi)個(ge)漢(han)賦大(da)家，因而(er)(er)多(duo)用(yong)寫(xie)(xie)賦手法，“鋪張揚厲”。如敘秦孝公(gong)之(zhi)(zhi)(zhi)(zhi)雄心(xin)：“有(you)席卷(juan)天下(xia)，包舉(ju)宇(yu)內，囊括四海(hai)之(zhi)(zhi)(zhi)(zhi)意(yi)，并吞(tun)八荒之(zhi)(zhi)(zhi)(zhi)心(xin)”；敘九國之(zhi)(zhi)(zhi)(zhi)師(shi)攻(gong)秦：“于是(shi)六(liu)國之(zhi)(zhi)(zhi)(zhi)士，有(you)寧(ning)越……之(zhi)(zhi)(zhi)(zhi)屬(shu)為之(zhi)(zhi)(zhi)(zhi)謀，齊明……之(zhi)(zhi)(zhi)(zhi)徒通其(qi)(qi)意(yi)，吳起……之(zhi)(zhi)(zhi)(zhi)倫制其(qi)(qi)兵。嘗以十倍之(zhi)(zhi)(zhi)(zhi)地，百萬之(zhi)(zhi)(zhi)(zhi)眾，叩關而(er)(er)攻(gong)秦”；始(shi)皇“威振(zhen)四海(hai)”是(shi)“奮六(liu)世之(zhi)(zhi)(zhi)(zhi)余烈(lie)，振(zhen)長策(ce)而(er)(er)御宇(yu)內，吞(tun)二周(zhou)而(er)(er)亡諸侯，履(lv)至尊而(er)(er)制六(liu)合，執(zhi)敲撲而(er)(er)鞭笞天下(xia)”。大(da)段鋪排形成了一(yi)(yi)種波(bo)瀾壯(zhuang)闊的氣(qi)勢(shi)。《阿房(fang)宮賦》更(geng)極盡鋪排渲染之(zhi)(zhi)(zhi)(zhi)能事，“五步一(yi)(yi)樓(lou)，十步一(yi)(yi)閣(ge)；廊腰縵回，檐牙(ya)高啄(zhuo)；各抱(bao)地勢(shi)，鉤心(xin)斗角”極寫(xie)(xie)樓(lou)閣(ge)密而(er)(er)奇；“明星熒(ying)(ying)熒(ying)(ying)，開妝鏡也(ye)；綠云擾(rao)擾(rao)，梳曉鬟(huan)也(ye)；渭(wei)流漲膩(ni)，棄脂水也(ye)；煙斜霧橫(heng)，焚椒蘭也(ye)”極寫(xie)(xie)宮女(nv)多(duo)而(er)(er)美；“負棟之(zhi)(zhi)(zhi)(zhi)柱，多(duo)于南畝(mu)之(zhi)(zhi)(zhi)(zhi)農夫；架(jia)梁之(zhi)(zhi)(zhi)(zhi)椽，多(duo)于機上(shang)之(zhi)(zhi)(zhi)(zhi)工女(nv)；……管弦(xian)嘔啞，多(duo)于市人之(zhi)(zhi)(zhi)(zhi)言(yan)語”極寫(xie)(xie)秦王生活(huo)奢而(er)(er)糜(mi)。鋪排渲染之(zhi)(zhi)(zhi)(zhi)中溢出文章之(zhi)(zhi)(zhi)(zhi)主旨。

第五，語言(yan)整齊(qi)峻拔。

《過秦論》在(zai)語言(yan)風格上(shang)辭賦化(hua)的(de)傾向非常(chang)突出。對偶(ou)、排(pai)比句式(shi)的(de)大量運用(yong)，使得文章非常(chang)有氣勢。在(zai)排(pai)偶(ou)句中(zhong)，為了避免用(yong)字(zi)重(zhong)復，同義詞的(de)運用(yong)非常(chang)講究，這又是本文語言(yan)上(shang)另—特色。

《過秦論》多用駢偶，工整雄峻。如首段末句“當是時也，商君(jun)佐之(zhi)”以(yi)下(xia)“內”“外”對(dui)應，一氣呵成；第2段首句“蒙故(gu)業，因遺策”以(yi)下(xia)“南取”“西舉(ju)”“東割”“北收”并舉(ju)，氣吞九州。《阿房宮賦》首句即(ji)奇，“六王畢，四海一，蜀(shu)山兀，阿房出。”錢鐘書說(shuo)它“發唱(chang)驚挺，操調險急”（《管錐編》），像“歌臺暖響，春光融融；舞(wu)殿冷袖，風雨凄凄”這樣的四字句更增強了文(wen)章的氣勢。此外，兩(liang)文(wen)都使用了夸張、比喻等修(xiu)辭(ci)手法(fa)，生動形象，給(gei)人(ren)以(yi)審美的愉悅。

后世評價

唐朝詩人張九(jiu)齡在《和黃門盧(lu)監望(wang)秦(qin)始皇陵》寫道(dao)：“一(yi)聞(wen)《過秦(qin)論》，載(zai)懷空(kong)杼軸。”

清人金(jin)圣嘆在《才(cai)子古文(wen)》卷二中批語：“過(guo)秦(qin)(qin)論者(zhe)，論秦(qin)(qin)之過(guo)也；秦(qin)(qin)過(guo)只是(shi)(shi)末句(ju)‘仁義不(bu)施’一(yi)(yi)語便(bian)斷(duan)盡，此(ci)通篇(pian)文(wen)字，只看得中間‘然而’二字一(yi)(yi)轉，未轉以前(qian)，重疊只是(shi)(shi)論秦(qin)(qin)如(ru)此(ci)之強，既(ji)轉之后，重疊只是(shi)(shi)論陳(chen)(chen)(chen)涉(she)如(ru)此(ci)之微。通篇(pian)只得二句(ju)文(wen)字，一(yi)(yi)句(ju)只是(shi)(shi)以秦(qin)(qin)如(ru)此(ci)之強，一(yi)(yi)句(ju)只是(shi)(shi)以陳(chen)(chen)(chen)涉(she)如(ru)此(ci)之微。至于(yu)前(qian)半(ban)有說六(liu)國(guo)時，此(ci)只是(shi)(shi)反(fan)(fan)襯(chen)秦(qin)(qin)；后半(ban)有說秦(qin)(qin)時，此(ci)只是(shi)(shi)反(fan)(fan)襯(chen)陳(chen)(chen)(chen)涉(she)，最是(shi)(shi)疏奇之筆。”

清(qing)朝散(san)文家方苞說：“此(ci)篇論秦取天下之(zhi)(zhi)(zhi)勢，守天下之(zhi)(zhi)(zhi)道(dao)。其(qi)取之(zhi)(zhi)(zhi)也雖不以仁(ren)義，而(er)勢則可(ke)憑，且謀武實過于六(liu)國(guo)，此(ci)所以幸而(er)得(de)也。乃既(ji)得(de)而(er)因用此(ci)以守之(zhi)(zhi)(zhi)，則斷(duan)無可(ke)久之(zhi)(zhi)(zhi)道(dao)矣。此(ci)所以失之(zhi)(zhi)(zhi)易也。秦始終仁(ren)義不施，而(er)成(cheng)敗異勢者，以攻守之(zhi)(zhi)(zhi)勢異也。”

魯迅先生在《漢文學史綱要(yao)》中評價其(qi)為“西漢鴻(hong)文”，“疏(shu)直激切，盡所欲言”。

錢鐘書(shu)先生的《管錐編(bian)》指出(chu)：“賈生此文，犯了‘詞(ci)肥意瘠’之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