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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介紹

踏莎行

候館梅殘，溪橋柳(liu)細，草薰風暖搖征轡(pei)。離愁漸遠漸無窮(qiong)，迢(tiao)迢(tiao)不斷如春(chun)水(shui)。

寸(cun)寸(cun)柔(rou)腸，盈盈粉淚(lei)，樓高莫近危闌倚。平蕪盡處(chu)是(shi)春山(shan)，行(xing)人更在(zai)春山(shan)外。

注釋譯文

詞句注釋

踏莎（suō）行：詞牌名。又名“柳長春(chun)”“喜(xi)朝天(tian)”等(deng)。雙調五十八字，仄(ze)韻。

候(hou)(hou)館(guan)：迎賓(bin)候(hou)(hou)客(ke)之館(guan)舍。《周禮·地官·遺人(ren)》：“五十里(li)有市，市有候(hou)(hou)館(guan)。”

草(cao)(cao)薰：小草(cao)(cao)散(san)發的清香。薰，香氣侵(qin)襲。征(zheng)轡(pei)（pèi）：行人坐騎(qi)的韁繩。轡(pei)，韁繩。此句化用(yong)南朝梁江淹《別賦》“閨(gui)中風暖，陌(mo)上(shang)草(cao)(cao)薰”而(er)成。

迢(tiao)迢(tiao)：形(xing)容(rong)遙(yao)遠的樣子。

寸(cun)寸(cun)柔(rou)腸：柔(rou)腸寸(cun)斷，形容愁苦(ku)到極點。

盈盈：淚水(shui)充溢眼眶之(zhi)狀。粉(fen)淚：淚水(shui)流到臉上，與粉(fen)妝和在一起。

危(wei)闌：也(ye)作“危(wei)欄”，高樓(lou)上的欄桿。

平(ping)蕪：平(ping)坦地向前延伸的草(cao)地。蕪，草(cao)地。

白話譯文

客舍前的梅花已經(jing)凋殘，溪橋旁新生細(xi)柳輕垂，春風踏芳草遠行人躍馬揚鞭。走(zou)得(de)越(yue)遠離愁越(yue)沒有窮盡，像那迢迢不(bu)斷的春江之(zhi)水。

寸寸柔腸痛斷，行行盈(ying)淌粉淚，不要登(deng)高樓望遠把(ba)欄桿憑倚。平坦(tan)的草地盡頭(tou)就是重重春(chun)山，行人還(huan)在那重重春(chun)山之外。

背景介紹

據(ju)中國唐代文學(xue)學(xue)會會長陳尚君考證，歐陽(yang)修這首詞當作于宋仁(ren)宗明道元年（1033年）暮春，是作者早年行役江(jiang)南時的作品。

作者介紹

歐(ou)陽修(xiu)（1007年(nian)－1072年(nian)），北宋文學家、史學家。字永(yong)叔，號醉翁，晚號六一居士(shi)。廬陵（今(jin)江西吉(ji)安）人。天圣八年(nian)（1030年(nian)）進士(shi)。累擢(zhuo)知制誥、翰(han)林學士(shi)，歷樞密副(fu)使、參知政事(shi)。宋神宗朝，遷兵部(bu)尚書，以太子少師致仕。卒謚文忠。政治(zhi)上(shang)曾支持過范仲淹等的革新主張(zhang)，文學上(shang)主張(zhang)明道(dao)、致用，對宋初(chu)以來靡(mi)麗、險怪(guai)的文風表示不滿，并積極培養后進，是北宋古文運動的領袖。

散文說理暢達，抒情委婉，為(wei)(wei)“唐(tang)宋八(ba)大家”之一；詩風與其散文近似，語言流暢自然。其詞(ci)婉麗，承襲南唐(tang)余風。曾與宋祁合修(xiu)《新(xin)唐(tang)書》，并獨撰(zhuan)《新(xin)五代(dai)史》。又喜收集金(jin)石(shi)文字，編為(wei)(wei)《集古錄》，對宋代(dai)金(jin)石(shi)學頗有影響(xiang)。有《歐(ou)陽文忠集》。

鑒賞評價

整體賞析

這首詞(ci)(ci)是歐(ou)陽修詞(ci)(ci)的代表作(zuo)之一。在婉(wan)約派詞(ci)(ci)人抒寫(xie)離情(qing)(qing)的小令中，這是一首情(qing)(qing)深意遠(yuan)、柔婉(wan)優美的代表性作(zuo)品。

上片(pian)寫離家(jia)遠(yuan)行(xing)的(de)人(ren)在旅途中(zhong)的(de)所(suo)見所(suo)感。開頭(tou)三句(ju)是一幅洋溢著春(chun)天氣息的(de)溪山行(xing)旅圖(tu)：旅舍旁(pang)的(de)梅花(hua)已經開過(guo)了，只剩下幾朵殘英，溪橋(qiao)邊的(de)柳樹(shu)剛(gang)抽出細(xi)嫩(nen)的(de)枝葉。暖風吹(chui)送著春(chun)草的(de)芳香，遠(yuan)行(xing)的(de)人(ren)就這美好的(de)環境(jing)中(zhong)搖(yao)動(dong)馬(ma)韁(jiang)，趕馬(ma)行(xing)路。梅殘、柳細(xi)、草薰、風暖，暗示時令正(zheng)當仲春(chun)。這正(zheng)是最(zui)易使人(ren)動(dong)情的(de)季(ji)節。從“搖(yao)征(zheng)轡”的(de)“搖(yao)”字中(zhong)可(ke)以想(xiang)象行(xing)人(ren)騎著馬(ma)兒顧盼徐行(xing)的(de)情景。

融怡明媚的(de)(de)春光，既(ji)讓人流(liu)連欣賞，卻又容易(yi)觸動離(li)愁。開頭三(san)(san)句(ju)(ju)(ju)以(yi)實景暗示、烘(hong)托離(li)別，而三(san)(san)、四(si)兩句(ju)(ju)(ju)則由麗景轉入對離(li)情的(de)(de)描(miao)寫(xie)：“離(li)愁漸(jian)(jian)遠漸(jian)(jian)無窮(qiong)，迢(tiao)迢(tiao)不斷如春水(shui)(shui)。”因為所(suo)別者是自(zi)(zi)己深(shen)愛的(de)(de)人，所(suo)以(yi)這(zhe)離(li)愁便隨著分(fen)別時間之久(jiu)、相隔路(lu)程(cheng)之長越(yue)積越(yue)多(duo)，就像眼前這(zhe)伴著自(zi)(zi)己的(de)(de)一溪春水(shui)(shui)一樣，來路(lu)無窮(qiong)，去程(cheng)不盡。此二(er)句(ju)(ju)(ju)即(ji)景設喻(yu)，即(ji)物生情，以(yi)水(shui)(shui)喻(yu)愁，寫(xie)得(de)自(zi)(zi)然貼(tie)切而又柔美含蓄。

下片寫閨中(zhong)少婦對陌(mo)上游子的(de)深(shen)切思念。“寸(cun)(cun)(cun)寸(cun)(cun)(cun)柔(rou)腸(chang)，盈(ying)盈(ying)粉(fen)(fen)淚。”過片兩對句，由陌(mo)上行人(ren)轉筆寫樓(lou)頭思婦。“柔(rou)腸(chang)”而說“寸(cun)(cun)(cun)寸(cun)(cun)(cun)”，“粉(fen)(fen)淚”而說“盈(ying)盈(ying)”，顯(xian)示(shi)出女子思緒的(de)纏(chan)綿深(shen)切。從“迢迢春水”到“寸(cun)(cun)(cun)寸(cun)(cun)(cun)腸(chang)”、“盈(ying)盈(ying)淚”，其間又(you)有一種自(zi)然(ran)的(de)聯系。接下來一句“樓(lou)高莫近危闌倚”，是行人(ren)心(xin)里(li)對淚眼(yan)盈(ying)盈(ying)的(de)閨中(zhong)人(ren)深(shen)情的(de)體貼和(he)囑咐(fu)，也是思婦既希望登高眺望游子蹤影又(you)明知徒然(ran)的(de)內心(xin)掙扎(zha)。

最后兩(liang)句寫(xie)少婦(fu)的(de)(de)(de)(de)(de)凝(ning)望(wang)和想象，是游子想象閨中(zhong)人(ren)憑高望(wang)遠而不(bu)見所(suo)思之人(re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情(qing)景(jing)：展現樓(lou)前(qia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，是一片雜草繁茂的(de)(de)(de)(de)(de)原野，原野的(de)(de)(de)(de)(de)盡(jin)頭是隱隱春(chun)山(shan)，所(suo)思念(nia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行(xing)人(ren)，更遠春(chun)山(shan)之外，渺不(bu)可尋。這(zhe)兩(liang)句不(bu)但寫(xie)出(chu)了樓(lou)頭思婦(fu)凝(ning)目遠望(wang)、神(shen)馳天(tian)外的(de)(de)(de)(de)(de)情(qing)景(jing)，而且(qie)透出(chu)了她的(de)(de)(de)(de)(de)一往情(qing)深，正越(yue)過春(chun)山(sha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阻隔，一直伴隨著漸行(xing)漸遠的(de)(de)(de)(de)(de)征人(ren)飛向天(tian)涯。行(xing)者不(bu)僅想象到居者登高懷遠，而且(qie)深入到對方的(de)(de)(de)(de)(de)心靈對自己的(de)(de)(de)(de)(de)追(zhui)蹤。如此寫(xie)來，情(qing)意深長而又哀(ai)婉欲絕(jue)。

單從藝術特(te)色上分析，此詞(ci)主要運用了以下四種藝術手法。

以樂(le)寫(xie)愁(chou)，托物(wu)興懷。這種(zhong)手法運用得很巧(qiao)妙。詞的(de)上片展現了一位孤獨行人騎馬離(li)開候館(guan)(guan)的(de)鏡頭。在這畫面(mian)里，殘梅、細柳和薰草等春(chun)天里的(de)典型景物(wu)點綴著候館(guan)(guan)、溪橋和征途(tu)，表現了南方(fang)初春(chun)融和的(de)氣氛。這首詞以春(chun)景寫(xie)行旅(lv)，以樂(le)景寫(xie)離(li)愁(chou)，從而得到煩惱倍增的(de)效果。

寓虛，富于聯想，也(ye)是這首詞的(de)(de)一個藝術特(te)點(dian)。梅、柳、草，實(shi)(shi)景虛用，虛實(shi)(shi)結合，不僅(jin)表現了春天的(de)(de)美好(hao)景色，而且寄寓了行人的(de)(de)離(li)情別緒。作者從各(ge)個角度(du)表現離(li)愁，的(de)(de)確非常耐人尋味，有無窮(qiong)的(de)(de)韻外之(zhi)致(zhi)。

化虛為(wei)實，巧于設(she)喻，同樣是此(ci)篇重要的(de)(de)(de)藝術(shu)(shu)手(shou)段。“離愁(chou)漸遠漸無(wu)窮，迢迢不斷(duan)如春水”，便是這種寫(xie)法(fa)。“愁(chou)”是一種無(wu)形(xing)無(wu)影的(de)(de)(de)感(gan)情。“虛”的(de)(de)(de)離愁(chou)，化為(wei)“實”的(de)(de)(de)春水；無(wu)可(ke)感(gan)的(de)(de)(de)情緒，化為(wei)可(ke)感(gan)的(de)(de)(de)形(xing)象，因而大大加強(qiang)了藝術(shu)(shu)效果。

逐層(ceng)深化，委曲盡情，更(geng)是這首詞顯著的(de)藝術(shu)特色。整個下片(pian)，采用(yong)了(le)不(bu)同類(lei)型的(de)“更(geng)進一(yi)層(ceng)”的(de)藝術(shu)手法，那深沉的(de)離愁(chou)，便被宛(wan)轉細膩地表(biao)現出來了(le)，感人動情。

整首(shou)詞只有五十八(ba)個(ge)字，但由于(yu)巧妙地運用了(le)以樂(le)寫愁(chou)、實(shi)中寓(yu)虛、化虛為實(shi)、更進(jin)一(yi)層等(deng)藝術(shu)手法，便把(ba)離愁(chou)表現得淋(lin)漓盡致(zhi)，產生了(le)巨大(da)的藝術(shu)魅(mei)力，所以成了(le)人們樂(le)于(yu)傳誦的名(ming)篇。

名家點評

宋代俞文豹《吹劍(jian)錄》：杜子美(mei)流離兵(bing)革(ge)中，其詠(yong)內子云(yun)：“香(xiang)霧云(yun)鬢濕，清輝玉臂寒。何時(shi)倚虛(xu)幌，雙照淚痕干(gan)。”歐陽(yang)文忠、范文正(zheng)，矯飾風(feng)節，而歐公詞云(yun)：“寸(cun)寸(cun)柔(rou)腸，盈盈粉淚。樓(lou)高莫近危闌倚。”又：“薄幸辜人終(zhong)不憤。何時(shi)枕上分(fen)明(ming)問。”范文正(zheng)詞：“都來此事(shi)，眉間心上，無計相回避(bi)。”又：“明(ming)月樓(lou)高休獨倚。酒(jiu)人愁(chou)腸，化作(zuo)相思淚。”情之所(suo)鐘，雖賢(xian)者不能免，豈(qi)少年(nian)所(suo)作(zuo)耶？惟荊公詩詞未嘗作(zuo)脂粉語。

宋(song)代黃升《唐宋(song)諸賢絕妙詞選》：句意最(zui)工。

明(ming)代楊慎(shen)《詞品》：佛(fo)(fo)經云：“奇草(cao)芳(fang)花能逆風(feng)聞薰(xun)。”江淹《別(bie)賦》：“閨中風(feng)暖，陌(mo)上草(cao)薰(xun)。”正用佛(fo)(fo)經語。六一(yi)詞云“草(cao)薰(xun)風(feng)暖搖征髻”，又(you)(you)用江淹語。今(jin)《草(cao)堂詞》改(gai)“薰(xun)”作(zuo)“芳(fang)”，蓋未見《文(wen)選》者也。又(you)(you)，歐(ou)公一(yi)詞：“平(ping)蕪盡處是(shi)春(chun)(chun)山，行人更在(zai)春(chun)(chun)山外(wai)。”石(shi)曼卿(qing)詩:“水(shui)盡天不(bu)盡，人在(zai)天盡頭。”歐(ou)與石(shi)同(tong)時，且(qie)為文(wen)字(zi)友，其偶(ou)同(tong)乎？抑相取乎？

明代卓人月(yue)《古今詞統》：“芳草更(geng)在斜(xie)陽(yang)外”，“行人更(geng)在春山外”兩句，不厭百回讀。

明代李攀龍《草(cao)堂(tang)詩(shi)余雋》：春水寫愁，春山(shan)騁望，極(ji)切極(ji)婉(wan)。

明代(dai)沈際飛(fei)《草堂詩余(yu)正集》云：春(chun)水春(chun)山走對妙。望(wang)斷江(jiang)南山色，遠(yuan)人(ren)不見(jian)草連空，一望(wang)無際矣(yi)。盡處(chu)是春(chun)山，更(geng)在春(chun)山外，轉望(wang)轉遠(yuan)矣(yi)。當取(qu)以合看。

明(ming)代(dai)王(wang)世貞《藝苑(yuan)卮言》：“平蕪(wu)盡處是春山，行人更在春山外。”此淡語之有情者(zhe)也。

明代陳霆《渚山堂(tang)詞話(hua)》：歐公有句(ju)云：“平(ping)蕪盡處(chu)是(shi)春(chun)山，行人更在春(chun)山外。”陳大聲體之，作《蝶戀(lian)花(hua)》。落句(ju)云：“千里青(qing)山勞(lao)望遠(yuan)，行人更比(bi)青(qing)山遠(yuan)。”雖面(mian)稍更，而意句(ju)仍昔(xi)。然則偷句(ju)之鈍，何(he)可避(bi)也。

清(qing)代黃(huang)蘇(su)《蓼園詞選》：此詞特為贈別作耳。首闋言時(shi)物喧妍，征(zheng)轡之(zhi)去(qu)，自是(shi)得意。其如我(wo)之(zhi)離愁不(bu)斷何？次闋言不(bu)敢遠(yuan)望，愈(yu)望愈(yu)遠(yuan)也。語(yu)語(yu)倩麗，韶光情文斐(fei)亹(wei)。

清代王士禎《花(hua)草(cao)蒙拾》：“平蕪盡(jin)處是(shi)春(chun)山，行人更在(zai)春(chun)山外。”升庵以擬石曼卿“水盡(jin)天不盡(jin)，人在(zai)天盡(jin)頭”，未免河漢(han)。蓋意近而工(gong)拙懸殊，不窗霄壤。且此等入(ru)詞為本色(se)，入(ru)詩即(ji)失古雅，可與知者道耳(er)。

清代許昂(ang)霄《詞綜(zong)偶(ou)評》：“春(chun)山”疑(yi)當作(zuo)“青山”。否則，既用(yong)“春(chun)水”，又用(yong)兩(liang)“春(chun)山”字(zi)，未免稍復矣。

近代(dai)俞(yu)陛云《唐五(wu)代(dai)兩宋(song)詞(ci)選釋(shi)》：唐宋(song)人(ren)詩詞(ci)中，送(song)別懷人(ren)者(zhe)，或(huo)從居者(zhe)著(zhu)想(xiang)，或(huo)從行(xing)(xing)者(zhe)著(zhu)想(xiang)，能言(yan)情(qing)婉摯，便稱佳構。此詞(ci)則兩面(mian)兼寫。前半首(shou)言(yan)征人(ren)駐馬回頭(tou)，愈行(xing)(xing)愈遠，如(ru)春水迢迢，卻望(wang)長亭，已隔萬重云樹。后半首(shou)為送(song)行(xing)(xing)者(zhe)設想(xiang)，倚欄(lan)凝睇，心倒腸(chang)回，望(wang)青(qing)山(shan)無際(ji)，遙想(xiang)斜日鞭絲，當已出(chu)青(qing)山(shan)之(zhi)(zhi)外(wai)，如(ru)鴛鴦(yang)之(zhi)(zhi)煙島分飛，互相(xiang)回首(shou)也。以章法論，“候館(guan)”、“溪橋”言(yan)行(xing)(xing)人(ren)所經歷(li)；“柔腸(chang)”、“粉淚”言(yan)思婦之(zhi)(zhi)傷(shang)懷，情(qing)同而境判，前后閩(min)之(zhi)(zhi)章法井然。

近代唐(tang)(tang)圭璋《唐(tang)(tang)宋詞(ci)簡釋》：此首，上片(pian)寫(xie)行(xing)(xing)人(ren)憶(yi)家，下(xia)片(pian)寫(xie)閨人(ren)憶(yi)外(wai)。起(qi)三句(ju)，寫(xie)郊景(jing)如畫，于梅殘柳細、草薰風暖之(zhi)時，信馬徐行(xing)(xing)，一何自(zi)在。“離(li)(li)愁”兩句(ju)，因見春水之(zhi)不(bu)(bu)斷(duan)，遂憶(yi)及離(li)(li)愁之(zhi)無窮。下(xia)片(pian)，言閨人(ren)之(zhi)悵望。“樓高”一句(ju)喚起(qi)，“平蕪”兩句(ju)拍合。平蕪己遠(yuan)，春山(shan)則(ze)更遠(yuan)矣，而行(xing)(xing)人(ren)又在春山(shan)之(zhi)外(wai)，則(ze)人(ren)去之(zhi)遠(yuan)，不(bu)(bu)能(neng)目睹，惟存想象而已。寫(xie)來極柔極厚。

近(jin)代(dai)劉永濟(ji)《唐五代(dai)兩宋詞簡(jian)析》：此(ci)亦托為閨人(ren)(ren)別情(qing)，實乃自抒己情(qing)也，與晏(yan)殊《踏莎行》二詞同。上半(ban)(ban)闋行者自道離情(qing)；下半(ban)(ban)闋則居(ju)者懷念行者。此(ci)詞之行者，當即作者本人(ren)(ren)。歐陽修(xiu)因(yin)作書責(ze)高若訥(ne)不諫呂(lv)夷簡(jian)排斥孔(kong)道輔(fu)、范仲淹諸人(ren)(ren)，被高將(jiang)其書呈之政府，因(yin)而被貶(bian)為夷陵令。

現代俞(yu)平(ping)伯《唐(tang)宋(song)詞選(xuan)釋》：（末兩句）似乎可畫，卻又畫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