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中(zhong)葉,兼并土地的情況相(xiang)當(dang)嚴重。
突出的表現是皇族(zu)、王公、勛戚、宦(huan)官利用政治特權(quan),以(yi)投(tou)獻、請(qing)乞、奪(duo)買(mai)等手段,大量占奪(duo)土地。
全(quan)國納稅的土地(di),約有一(yi)半為大地(di)主所隱占(zhan),拒不繳稅,嚴重地(di)影響了國家收入(ru)。
貴族、大地主(zhu)瘋狂地掠奪土地,封建剝削進一步加劇,租種(zhong)官田的農民(min)生活極(ji)苦。
有“一畝官田七(qi)斗(dou)收(shou),先將六斗(dou)送皇州,止留一斗(dou)完婚嫁,愁得人來好白頭(tou)”和(he)“為田追租未足怪,盡將官田作(zuo)民(min)(min)(min)賣(mai),富家得田民(min)(min)(min)納租,年年舊租結(jie)新債”的(de)歌謠,農民(min)(min)(min)產(chan)去稅存和(he)田居富室(shi)、糧坐下戶的(de)情況,多所(suo)發生。
明中期后,政府的財(cai)政危機(ji)逐漸加(jia)重。
洪武年間,夏秋二稅(shui)米2473萬石(shi)(shi),麥471萬石(shi)(shi)。
到正德初年,土地集中(zhong),賦役不(bu)均,人(ren)口流移,地方買囑書(shu)吏(li),隱匿賦稅,政府(fu)每年公征米(mi)2216萬(wan)(wan)石(shi),麥462萬(wan)(wan)余石(shi)。嘉(jia)靖(jing)后,稅收更降到米(mi)1822萬(wan)(wan)余石(shi),麥462萬(wan)(wan)余石(shi)。但政府(fu)的支出卻與日俱增。
特別是在嘉靖(jing)二十(shi)九年(1550年),蒙(meng)古俺答汗進(jin)逼北京,政府因添兵(bing)設(she)餉,而導致軍費大增。
據戶部統計,嘉靖三十年(1551年),各邊餉銀達525萬(wan)兩(liang),修邊、賑濟等所需(xu)又800余萬(wan)兩(liang),兩(liang)項(xiang)合計約1300萬(wan)余兩(liang)。而正稅、加派、余鹽販賣,加上其他搜刮,總共(gong)才(cai)900余萬(wan)兩(liang)。
據戶(hu)部統計,隆慶元年(1567年)底,太倉僅存銀(yin)130萬(wan)(wan)(wan)兩,而(er)應支官軍(jun)俸銀(yin)135萬(wan)(wan)(wan)、邊餉銀(yin)236萬(wan)(wan)(wan)、補(bu)發年例銀(yin)182萬(wan)(wan)(wan),三(san)項通計總支出(chu)銀(yin)需553萬(wan)(wan)(wan)兩。
以當時(shi)的(de)現銀當之(zhi),只夠(gou)3個月(yue)的(de)開支(zhi)。京倉存糧(liang),也只是(shi)夠(gou)支(zhi)在(zai)京的(de)官軍月(yue)糧(liang)的(de)兩年(nian)余(yu)。這就(jiu)使明王(wang)朝(chao)的(de)財政(zheng)拮據到了可怕的(de)地步。
此時(shi),在(zai)北方,蒙古、女真時(shi)常入寇邊(bian)塞,在(zai)南方,叛亂時(shi)作。黃河屢次(ci)決口,動輒(zhe)漂縣數十。
張(zhang)居正指出,當時存在五大(da)積(ji)弊(bi):
“曰宗室驕恣、曰庶官瘝(guan)曠、曰吏治因(yin)循、曰邊備未修、曰財(cai)用大匱(kui)”。
于(yu)是,在(zai)萬歷(li)元年(1573年),張居正針(zhen)對上述(shu)存在(zai)的(de)問題,進行全面改(gai)革。
整頓(dun)吏治既是改革(ge)本身的(de)一個重要內容,又是關系到整個變(bian)法(fa)革(ge)新能否啟動并取得成功的(de)前提。
張(zhang)居正認為“致理(li)(li)之遣(qian),莫(mo)急于安民生;安民之要,惟在核吏(li)治”,明確把“核吏(li)治”當作“安民”、“治理(li)(li)”的前提。他一開始就圍繞“尊主權、課吏(li)職、信賞罰、一號(hao)令(ling)”等方面,大刀(dao)闊斧進行(xing)整頓,以刷(shua)新振舉“紀綱(gang)不肅,法(fa)(fa)度不行(xing)上,下務(wu)為姑息,百(bai)(bai)事悉從委(wei)徇,以模棱兩可謂之調(diao)停,以委(wei)曲遷就謂之善(shan)處”的頹風(feng)。惟有加強集(ji)權,重詔令(ling),振紀綱(gang),方能(neng)“張(zhang)法(fa)(fa)紀以肅群工,攬權綱(gang)而貞百(bai)(bai)度”,革新法(fa)(fa)令(ling)才能(neng)暢行(xing)無阻(zu)。
張居正強調治理天下須“懸法(fa)于眾”,以法(fa)理政,堅持(chi)“刑賞予奪,秉持(chi)公道”,以振揚風紀,使天下信(xin)服(fu)。厲行(xing)整頓(dun)“嚴其(qi)約束”的結果,使得“九圍之人,兢兢輯志;慢(man)肆之吏,凜凜奉法(fa)”。提高(gao)行(xing)政效率、朝令夕(xi)行(xing),也是整頓(dun)吏治的重要內(nei)容。
主條目:考成法
為了建(jian)立有效的考(kao)核考(kao)績制(zhi)度,張居正于萬(wan)歷元(yuan)年(1573年)創設并頒行考(kao)成法,考(kao)成法的精神是“立限考(kao)事”、“以事責人”。
考(kao)成法,即由各部衙制(zhi)定一(yi)式三份收(shou)發(fa)文簿,分別(bie)留部作底本、送六(liu)科備注(zhu)、交內閣查(cha)考(kao)。
據其道途遠近(jin)、事(shi)情緩急,“定(ding)程(cheng)限,立文簿,月終注銷。撫按稽遲者,部(bu)院舉之(zhi);部(bu)院容(rong)隱(yin)欺蔽者,六科舉之(zhi);六科不覺察,則閣臣舉之(zhi)。月有考,歲有稽”。“誤者抵罪”使每件公事(shi)落(luo)到實處。
明(ming)初定(ding)制,六部和(he)六科均繞過內閣直接向皇帝負責(ze)。
張居正行考成法,加強(qiang)了(le)內(nei)閣(ge)事權,由(you)內(nei)閣(ge)通過六科、都察院控制六部(bu),而各省撫(fu)按(an)則聽命于六部(bu)。最終,從中(zhong)(zhong)央(yang)到地方(fang)各級(ji)機構都由(you)內(nei)閣(ge)控制,從而加強(qiang)中(zhong)(zhong)央(yang)集權,使(shi)內(nei)閣(ge)成為變(bian)法的中(zhong)(zhong)樞。
從(cong)(cong)內閣——六科——六部(bu)——察(cha)地方(fang)藩、臬等(deng)司及(ji)私按兩官(guan);再以兩司察(cha)州、縣官(guan)。層層督(du)察(cha),從(cong)(cong)而(er)形成一個從(cong)(cong)內閣到地方(fang)官(guan)逐級(ji)督(du)察(cha)的、嚴(yan)密的考核考績制度。
為排(pai)除宦官干政(zheng),他還專門告誡馮保“裁抑其黨(dang),毋與(yu)六(liu)部事”,從組織機構上保證(zheng)新法暢(chang)通。
這種(zhong)由三個(ge)機構互(hu)相監督、定期審核(he)各(ge)級(ji)官僚政績(ji)、施行賞罰的做(zuo)法(fa),有力地(di)提高了辦事(shi)功效。
張居正整頓吏治,務求“法之必行”、“言之必效(xiao)”,取(qu)得了明(ming)顯成效(xiao),如(ru)(ru)傅(fu)維麟《明(ming)書》所贊揚的,雖“萬(wan)里之外,朝下而夕奉行,如(ru)(ru)疾雷迅風(feng),無所不披靡”。所有(you)官員,百事惟謹,使政(zheng)風(feng)大變,由于行政(zheng)效(xiao)率(lv)提高(gao),地(di)方(fang)官皆(jie)按期定(ding)稅,緩解了最吃緊的財政(zheng)困難。
張居正稱:
“近年以來,正賦不虧,府(fu)庫充實,皆以考成(cheng)法行(xing),征解如(ru)期之故”。
整飭邊(bian)(bian)疆(jiang)“外示羈(ji)縻、內修守備”是張居(ju)正推(tui)行(xing)邊(bian)(bian)防(fang)新(xin)政的(de)指導方針(zhen)。
“內修守(shou)備”的重(zhong)點(dian)是加強北邊防務,提(ti)高軍事抗衡能(neng)力(li)。
為此便(bian)相繼起用在(zai)東南抗倭立大功的(de)譚綸、戚繼光、王祟古、方逢時(shi)、李成梁等著名邊將,主持薊(ji)鎮、宣府、大同(tong)、山西和遼東邊務。并在(zai)積極操練兵馬、提高(gao)軍隊(dui)戰斗力的(de)同(tong)時(shi),大力加固增設城防,修筑(zhu)明長城。
明長(chang)城不但在(zai)重點設防地段用磚石砌筑,內填泥土石塊(kuai),十分堅固,而且(qie)形制結構也更趨完備合理。
戚繼光于薊(ji)鎮(zhen)邊垣創(chuang)建1300余座(zuo)空(kong)心敵(di)臺(tai),“下(xia)發火炮,外擊敵(di)賊,賊矢不能及,敵(di)騎不敢近”。
為提高長城防御(yu)體系的整(zheng)體實力,又于戰略要地(di)加修雙(shuang)城,乃至(zhi)多(duo)道城墻(qiang),增(zeng)修遼東邊墻(qiang),加強對側翼、縱(zong)深和外圍間隙地(di)帶的防御(yu)。
隆慶年間,張居正雖(sui)然不是首(shou)輔,但(dan)他實際上(shang)主持了北(bei)方邊務。除了奏請任命有功之(zhi)臣擔任北(bei)邊守將之(zhi)外,針對明朝自永樂(le)以后(hou),軍(jun)政方面(mian)主管官(guan)員都由(you)科舉(ju)出(chu)身的文人擔任,而且邊防軍(jun)政受到由(you)都察院(yuan)派出(chu)的巡撫(fu)、巡關(guan)御史以及(ji)監軍(jun)宦官(guan)的監督和制約。
這種做法雖然對(dui)于控制軍(jun)隊(dui)、防止割(ge)據具有一定的作(zuo)用,但也降低和削弱(ruo)了(le)軍(jun)隊(dui)的戰斗(dou)力。尤(you)其是監察官員(yuan)制肘(zhou)太(tai)多,使(shi)帶(dai)兵的武將(jiang)無所作(zuo)用。
為了提高軍隊的戰(zhan)斗力,必須賦(fu)(fu)予軍事將領“專斷”的權力。于(yu)是張居正奏(zou)請(qing)明穆宗(zong)賦(fu)(fu)予邊將更多(duo)主動權,大大提高了戰(zhan)守能力。
張居正在(zai)加強戰守力(li)量的(de)同(tong)時(shi),又(you)積極尋(xun)求改善蒙(meng)漢關(guan)系。
張居正(zheng)的“外示羈糜”,是(shi)在“內(nei)修守備”的前提下,力爭改善漢蒙關系,并積極加強(qiang)友好(hao)往(wang)來。
隆慶四年(nian)(1570年(nian))冬,俺答汗愛(ai)孫巴噶(ga)奈(nai)濟因家庭糾紛,憤而出走降明(ming)(ming)。宣大總督王崇古和大同巡(xun)撫(fu)方逢時(shi)力主安撫(fu)優(you)待,以此為契機,改善(shan)明(ming)(ming)朝與蒙(meng)古各(ge)部的(de)關系。
張(zhang)居正立即指示厚禮接待,并抓(zhua)住時機(ji),利用韃靼部的(de)矛盾,力促俺答(da)改弦更(geng)張(zhang),實(shi)現議(yi)和。俺答(da)在“約諸部入寇”未能得利、軍事上無法取勝、而經(jing)濟(ji)上又迫切需要換取農耕區(qu)產(chan)品,以補自身單一經(jing)濟(ji)不足的(de)情況下(xia),被迫“使來請命”,乞封議(yi)和。
隆慶(qing)五年,明(ming)廷(ting)詔(zhao)封俺答為(wei)順(shun)義王(wang),分別授予(yu)俺答屬下(xia)65人都(dou)督、指揮等官職。雙(shuang)方(fang)還議(yi)定開放多處互市市場,最終(zhong)達成“隆慶(qing)和議(yi)”。
張居正的(de)邊(bian)防新政取得巨大成功,從此(ci)“戎馬無南(nan)牧(mu)之儆,邊(bian)氓無殺戮(lu)之殘”,每年“所省征調費(fei)不啻百(bai)萬”,長城沿線出現了“六(liu)十(shi)年來,塞上物(wu)阜(fu)民安,商(shang)賈(jia)輻輳,無異于(yu)中(zhong)原(yuan)”的(de)興旺景(jing)象。
萬歷初年,張居正為首輔,更(geng)加強了“內修守備”的(de)工作。一方面,他(ta)以(yi)“積錢谷、修險隘、練兵馬(ma)、整器械、開(kai)屯田、理(li)鹽(yan)法、收塞馬(ma)、散叛黨”八事(shi)督課邊(bian)臣,務必使邊(bian)防(fang)軍事(shi)落之實處,行之有效;另一方面,知人善(shan)任,大膽任用堪當一面的(de)將領全(quan)權處理(li)邊(bian)防(fang)事(shi)務。
在(zai)張居正執政(zheng)以及其后(hou)的二三(san)十年間,北邊沒有發生過大的戰爭。
主條目:一條鞭法
推行一(yi)條(tiao)鞭法,整頓(dun)賦役(yi)制度、扭轉財(cai)政危機,是張居正改革的重點。
明中葉,由于土(tu)地兼并、隱漏,人口逃亡(wang)流失(shi),戶田(tian)二籍混亂失(shi)真(zhen),“豪(hao)民有田(tian)無糧,窮民攤派(pai)受病”,朝廷(ting)控制的田(tian)畝、人丁日(ri)益短縮(suo),財源(yuan)祜竭,所謂“私家日(ri)富,公室日(ri)貧,國匱民窮,病實在此”。
針對這種(zhong)弊(bi)端,張居(ju)正于(yu)萬歷六年(nian)(1578年(nian))或八年(nian)(1580年(nian)),對“天下田畝通行丈量”,總(zong)計田數7013976頃,比明初(chu)還少100余萬頃。主要目的是復舊(jiu)額。較弘(hong)治時期多出300萬頃。
其中(zhong),雖有部分因官(guan)吏改(gai)(gai)用(yong)小弓(gong)丈量以增(zeng)加田額(e)的(de)虛報浮(fu)夸之處,但也確實清查出相當一部分豪(hao)(hao)強地主隱瞞(man)的(de)土地,清丈使“小民實被實惠,而(er)(er)于(yu)官(guan)豪(hao)(hao)之家殊為未(wei)便”,所以遭(zao)到反對(dui)。但有利于(yu)改(gai)(gai)變(bian)賦役不(bu)均狀況,使得“糧不(bu)增(zeng)加而(er)(er)輕重適均,將(jiang)來國賦既易采納,而(er)(er)小民如獲更生(sheng)”。
明(ming)朝的財賦(fu)供應地主(zhu)要在江(jiang)南,南糧(liang)北運(yun),以漕(cao)運(yun)為(wei)便。
自正統以(yi)后(hou),黃河屢(lv)屢(lv)潰決(jue),給漕(cao)運帶來了很大(da)困難。隆慶(qing)、萬歷之際(ji),由于黃河潰決(jue),運道堵塞,雖(sui)然曾經恢復過海運,但以(yi)失(shi)敗告終。
海運失敗,運河又成為必(bi)治之(zhi)道。
在萬歷初年,黃(huang)河年年泛(fan)濫,淮揚間(jian)湖堤(di)潰毀,運道難(nan)通。由于(yu)黃(huang)河的長期泛(fan)濫,水勢分流(liu),黃(huang)河故(gu)道泥沙(sha)沉積,尤其是入海口(kou),水流(liu)不暢。因此,黃(huang)河入海問題(ti),成為最關切的問題(ti)。
如何疏浚(jun)入海河(he)道(dao),有兩種(zhong)意見。張居(ju)正(zheng)采納(na)了潘季(ji)(ji)訓的(de)意見,用一年半時(shi)間,修筑黃(huang)(huang)河(he)到(dao)淮河(he)的(de)堤壩,有效地抑制(zhi)了黃(huang)(huang)河(he)泛濫(lan),使漕運暢(chang)通,同時(shi)還使多年的(de)棄地復變為良田。潘季(ji)(ji)訓的(de)治河(he)辦法,對其后數百年都具(ju)有深刻影響。
嘉靖(jing)、隆(long)慶時期,邊疆(jiang)軍費消耗(hao)巨大(da),皇室(shi)、貴(gui)族(zu)又奢侈浪費,造成明(ming)朝多年來(lai)財(cai)政入(ru)不(bu)敷出(chu)、國庫空虛的局面。
張居正當政后,首(shou)先是裁減冗官、冗費,盡量壓縮政府開支。
對皇室的奢費,也據理(li)力(li)爭,盡量控制。
張居(ju)正(zheng)在整頓財(cai)政方(fang)面,大力貫徹量入為出、節省開(kai)支的(de)原則,對緩解財(cai)政危機有一(yi)定作用。但是(shi),節流只是(shi)一(yi)種(zhong)補救措施(shi),要(yao)從根本上解決國(guo)家的(de)財(cai)政危機,還要(yao)開(kai)源。重點是(shi)整頓賦役(yi)。
經(jing)過這次改革,強(qiang)化了中央集權的封(feng)建國家(jia)機器,基本上實現(xian)了“法之必行”、“言之必效”,使明政府的財政收入有(you)了顯著的增加,社會經(jing)濟(ji)有(you)所恢復和發展(zhan)。
國(guo)庫積銀達(da)六七(qi)百萬(wan)兩之多,儲(chu)備的(de)(de)糧食多達(da)1300多萬(wan)石,足(zu)夠(gou)支用(yong)十年(nian)。比(bi)起嘉靖年(nian)間國(guo)庫存糧不夠(gou)一(yi)年(nian)用(yong)的(de)(de)情況,是一(yi)個很大的(de)(de)進步。
這就使得十分腐敗的明(ming)朝政(zheng)治,有了轉機。
但是,改革觸動了相當數量的(de)官僚、縉紳和既得利益者(zhe)的(de)利益,因(yin)此(ci)很(hen)自然(ran)地遭遇到了保守派的(de)強烈對抗。再(zai)者(zhe),歷史積(ji)弊太(tai)深、太(tai)頑,已(yi)是積(ji)重難返。
萬(wan)歷(li)十(shi)年(1582年),張居(ju)正(zheng)積勞成疾,迅即(ji)(ji)病(bing)死(si),反對派立即(ji)(ji)群起攻訐,并且(qie)瘋狂地(di)進行反攻倒算。他們攻擊張居(ju)正(zheng)改(gai)革(ge)“務為(wei)煩碎”,清(qing)丈土(tu)地(di)是“增稅害民”,實(shi)行“一(yi)條鞭法”是亂了(le)“祖制”。他們下令撤銷(xiao)了(le)張居(ju)正(zheng)死(si)時特加的官爵和封號(hao),進而查抄家產。張居(ju)正(zheng)的長子張敬修被逼自殺(sha),其他家屬也(ye)慘遭迫害。而張居(ju)正(zheng)的改(gai)革(ge)措施,當然也(ye)遭到(dao)破壞,剛(gang)剛(gang)有一(yi)點(dian)轉機的明朝(chao)政治(zhi)又走了(le)下坡路,張居(ju)正(zheng)改(gai)革(ge)最(zui)終以失敗而告(gao)終。
在(zai)他身后迄于明亡的六十多年中,各種社會(hui)矛盾急劇地發展,一(yi)發不可(ke)收拾,再也沒(mei)有一(yi)個能(neng)人志士力挽狂瀾。
這表明地(di)主階(jie)級當權派再也(ye)無(wu)能醫治封建(jian)社會的痼疾(ji),即便是有識者也(ye)不過(guo)尾(wei)隨張居(ju)正(zheng)的后塵,夢想“循居(ju)正(zheng)成規”,要求各衙門按照萬歷十年前的規章(zhang)行事,作一東施效顰(pin)。
當初大(da)罵張居正是(shi)禽獸(shou)被廷杖致(zhi)殘的(de)鄒(zou)元標竟然拖(tuo)著一條(tiao)拐腿,為張居正的(de)昭雪奔(ben)走呼號,試圖(tu)召回失去的(de)新政,然而無可奈何花落(luo)去,古老的(de)帝國大(da)廈終于(yu)被歷史(shi)的(de)巨浪沖擊得(de)分崩離析(xi)了。
張居(ju)正的全(quan)面改(gai)革,旨在解決明朝(chao)兩百余年(nian)發(fa)展中所(suo)積留下來的各種(zhong)問題,以(yi)鞏(gong)固明朝(chao)政(zheng)權。
挽救明(ming)朝統治的危機,他(ta)從軍事、政(zheng)治、經濟等方面(mian)進(jin)行整頓(dun),尤重于經濟的改(gai)革(ge),企圖扭轉嘉靖、隆(long)慶以來(lai)政(zheng)治腐敗、邊防松弛和民(min)窮財(cai)竭的局(ju)面(mian)。
改革(ge)起了巨大的(de)積極作(zuo)用,國家財(cai)政收入增加,邊境安寧,萬歷初年明(ming)朝一(yi)度有了“中(zhong)興”的(de)景(jing)象(xiang)。
雖然在張居正死后,一些改(gai)革措施便遭到了(le)破壞(huai),比如(ru)考(kao)成法(fa),可是另一些改(gai)革措施,比如(ru)“一條鞭(bian)法(fa)”,或多(duo)或少地被保持了(le)下(xia)來,甚至延(yan)續到了(le)清(qing)朝(chao)(清(qing)代“攤丁(ding)入畝(mu)”改(gai)革是“一條鞭(bian)法(fa)”改(gai)革的延(yan)續)。
不過,張居(ju)正為(wei)了保證改革的(de)實施(shi),不斷打擊異己(ji)。而(er)且,為(wei)了維(wei)護程朱(zhu)理(li)學的(de)統治(zhi)地位,甚至下令(ling)拆毀全國各(ge)地的(de)書院,并且禁止王陽明“心學”的(de)傳(chuan)播,導(dao)致明朝后期興起的(de)反(fan)對封建禮教、追求個性解放(fang)的(de)思潮(chao)被(bei)打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