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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介紹

《己亥歲二(er)首》是唐代詩人曹松的(de)(de)組詩作品。這組詩以(yi)干支為題，以(yi)示紀實(shi)，明確表明了對(dui)現實(shi)的(de)(de)批判態度。全(quan)詩概況地寫出了戰爭對(dui)人民造成的(de)(de)深重(zhong)災難和浩劫(jie)，以(yi)冷峻深邃的(de)(de)目光洞穿千百年(nian)來封(feng)建戰爭的(de)(de)實(shi)質，寫得(de)力透(tou)紙背，入(ru)木三分(fen)。

內容介紹

作品原文

己亥歲二首⑴

其一

澤國江山(shan)入戰圖⑵，生民何計樂樵(qiao)蘇⑶。

憑君莫話封侯事(shi)，一將功成萬骨(gu)枯。

其二

傳聞一戰百神愁⑷，兩岸強(qiang)兵過未休。

誰道滄江(jiang)總無事，近來長共血爭(zheng)流。

注釋譯文

詞句注釋

⑴己亥：為唐僖宗乾符六年(nian)（879）的干支。

⑵澤國：泛指江南各地，因湖澤星羅棋布，故稱(cheng)。

⑶樵(qiao)蘇：一作“樵(qiao)漁”。

⑷傳聞：一作(zuo)“波間”。

白話譯文

其一

富饒的水域江山(shan)都(dou)已繪入(ru)戰圖，百姓想要打柴(chai)割草度日而不(bu)得。

請你別再(zai)提什么封侯(hou)的事情了，一將功成要犧牲多(duo)少(shao)士卒生(sheng)命(ming)！

其二

傳(chuan)說一旦開戰(zhan)連(lian)眾(zhong)神靈都發愁，兩岸軍隊連(lian)年混(hun)戰(zhan)一直不停(ting)休。

誰還說滄江總是(shi)太平(ping)沒有禍事，近來江水(shui)混著鮮血爭先向東流。

背景介紹

這組(zu)詩(shi)載于《全唐詩(shi)》卷七百一十七。詩(shi)題下注(zhu)：“僖(xi)宗廣(guang)明(ming)元年(nian)（880）。”按(an)“己(ji)亥”為(wei)廣(guang)明(ming)前(qian)一年(nian)即乾符六年(nian)（879）的干支，詩(shi)大(da)約(yue)是在廣(guang)明(ming)元年(nian)（880）追憶前(qian)一年(nian)時事而作。

作者介紹

曹松，唐代詩(shi)(shi)人。字夢徵，舒州（今(jin)安徽潛山附近）人。早(zao)年棲居(ju)洪州西山，其(qi)后投奔建州刺史李頻。唐昭宗天(tian)復元年（901）七十余(yu)歲中進士。曾(ceng)官秘書正字。其(qi)詩(shi)(shi)多旅(lv)游題詠之作。風格頗似賈島，取境幽深，工于(yu)煉字煉句。《全(quan)唐詩(shi)(shi)》錄其(qi)詩(shi)(shi)一百(bai)四十首，編(bian)為二卷。

鑒賞評價

整體賞析

“己亥歲”這個(ge)醒(xing)目(mu)的(de)詩(shi)題，就點明了(le)詩(shi)中所(suo)寫的(de)是(shi)活生生的(de)社會政治現(xian)實(shi)。安史之(zhi)亂后，戰爭先在河北(bei)，后來蔓延入中原(yuan)。到(dao)唐(tang)末又(you)發(fa)生大(da)規模農(nong)民起義，唐(tang)王朝進(jin)行窮兇(xiong)極惡(e)的(de)鎮壓，大(da)江以南也都(dou)成(cheng)了(le)戰場。這就是(shi)第一(yi)首詩(shi)首句(ju)所(suo)謂“澤(ze)國江山(shan)入戰圖(tu)”。詩(shi)句(ju)不直(zhi)說(shuo)戰亂殃(yang)及江漢流域（澤(ze)國），而(er)只(zhi)說(shuo)這一(yi)片河山(shan)都(dou)已繪入戰圖(tu)，表達委婉曲折，讓讀者通過一(yi)幅“戰圖(tu)”，想象到(dao)兵荒(huang)馬亂、鐵和血的(de)現(xian)實(shi)，這是(shi)詩(shi)人運用形象思維的(de)一(yi)個(ge)成(cheng)功例子。

隨戰亂而來的(de)是生靈涂炭。打(da)柴為“樵(qiao)”，割草(cao)為“蘇(su)”。樵(qiao)蘇(su)生計本來艱辛，無樂(le)(le)可言。然(ran)而，“寧為太平(ping)犬，勿為亂世民”，在流離失(shi)所(suo)、掙扎于生死線上的(de)“生民”心(xin)目中，能平(ping)平(ping)安安打(da)柴割草(cao)以度日(ri)，也就快樂(le)(le)了。只可惜這種樵(qiao)蘇(su)之樂(le)(le)，此時(shi)亦不(bu)可復得。用“樂(le)(le)”字反襯“生民”的(de)不(bu)堪其苦(ku)，耐人尋(xun)味。

古代戰爭(zheng)以(yi)取(qu)首級之數計功(gong)，戰爭(zheng)造成了殘酷(ku)的殺戮，人(ren)民的大量死亡。這是血淋淋的現(xian)實(shi)。詩的前兩句雖然(ran)(ran)筆調輕描(miao)淡(dan)寫(xie)，字里行間卻有(you)斑斑血淚。這就自然(ran)(ran)逼(bi)出后(hou)兩句沉痛的呼告。

“憑(ping)君莫話(hua)(hua)封(feng)侯(hou)事(shi)，一(yi)將(jiang)功成萬(wan)(wan)骨(gu)(gu)枯(ku)。”這(zhe)里“封(feng)侯(hou)”之(zhi)(zhi)(zhi)事(shi)，是有(you)現實針對(dui)(dui)性的(de)：乾(qian)符六年即“己亥歲”，鎮(zhen)海節度(du)使高駢(pian)就以在(zai)淮南鎮(zhen)壓黃(huang)巢起義軍(jun)(jun)的(de)“功績(ji)”，受到封(feng)賞，無非“功在(zai)殺人多(duo)”而(er)(er)已。令人聞之(zhi)(zhi)(zhi)發指，言之(zhi)(zhi)(zhi)齒冷。無怪詩人閉目搖手(shou)道“憑(ping)君莫話(hua)(hua)封(feng)侯(hou)事(shi)”了(le)。一(yi)個“憑(ping)”字(zi)，意(yi)(yi)(yi)在(zai)“請”與“求(qiu)”之(zhi)(zhi)(zhi)間，語調比言“請”更軟，意(yi)(yi)(yi)謂：行(xing)行(xing)好吧，可(ke)別提封(feng)侯(hou)的(de)話(hua)(hua)啦。詞苦聲(sheng)酸(suan)，全由此一(yi)字(zi)推敲得來。“一(yi)將(jiang)功成萬(wan)(wan)骨(gu)(gu)枯(ku)”，更是一(yi)篇之(zhi)(zhi)(zhi)警(jing)策。它(ta)(ta)詞約(yue)而(er)(er)義豐(feng)。與“可(ke)憐白骨(gu)(gu)攢(zan)孤冢(zhong)，盡(jin)為(wei)將(jiang)軍(jun)(jun)覓戰(zhan)(zhan)功”（張蠙《吊萬(wan)(wan)人冢(zhong)》）之(zhi)(zhi)(zhi)句相比，字(zi)數減半而(er)(er)意(yi)(yi)(yi)味倍添。它(ta)(ta)不僅同(tong)樣(yang)含有(you)“將(jiang)軍(jun)(jun)夸寶劍，功在(zai)殺人多(duo)”（劉商(shang)《行(xing)營即事(shi)》）的(de)現實內容；還(huan)更多(duo)一(yi)層“士(shi)卒涂草(cao)莽，將(jiang)軍(jun)(jun)空爾為(wei)”（李白《戰(zhan)(zhan)城南》）的(de)意(yi)(yi)(yi)味，即言將(jiang)軍(jun)(jun)封(feng)侯(hou)是用(yong)士(shi)卒犧牲的(de)高昂(ang)代價換取的(de)。其次(ci)，一(yi)句之(zhi)(zhi)(zhi)中運用(yong)了(le)強(qiang)烈對(dui)(dui)比手(shou)法(fa)：“一(yi)”與“萬(wan)(wan)”、“榮”與“枯(ku)”的(de)對(dui)(dui)照，令人觸(chu)目驚心。“骨(gu)(gu)”字(zi)極形象駭(hai)目。這(zhe)里的(de)對(dui)(dui)比手(shou)法(fa)和“骨(gu)(gu)”字(zi)的(de)運用(yong)，都很(hen)接近“朱門(men)酒(jiu)肉臭(chou)，路有(you)凍死骨(gu)(gu)”的(de)驚人之(zhi)(zhi)(zhi)句。它(ta)(ta)們從不同(tong)側面揭示了(le)封(feng)建社會歷史的(de)本質(zhi)，具有(you)很(hen)強(qiang)的(de)典型性。前三句只(zhi)用(yong)意(yi)(yi)(yi)三分，詞氣(qi)委婉(wan)，而(er)(er)此句十分刻意(yi)(yi)(yi)，擲地有(you)聲(sheng)，相形之(zhi)(zhi)(zhi)下更覺字(zi)字(zi)千鈞。

第二首詩通過借用“百神愁”三個字，來痛斥了戰(zhan)爭給社會帶來的罪惡，并用了一(yi)(yi)句“誰道滄(cang)江總(zong)無事”反詰，意思是(shi)戰(zhan)事不(bu)斷發生，從未休止。這是(shi)一(yi)(yi)種(zhong)諷刺之語(yu)。

綜(zong)合而言，兩首(shou)詩(shi)創作時使用了不(bu)同的風格，其(qi)一是(shi)前三句用意四分，用詞委婉，最后擲地有聲。其(qi)二(er)是(shi)著力用筆，采用了直白手法。

名家點評

宋代周弼、釋圓至《箋注唐賢三體詩法》：此詩自來(lai)錯會，用意深切尤在上。

明代高棅《唐詩(shi)品(pin)匯》：謝（枋(fang)得）云(yun)：仁人君子聞此詩(shi)者，必(bi)不(bu)以(yi)干戈立功名(ming)矣。

明(ming)代郭濬《增訂評注唐詩正(zheng)聲》：郭云：仁人之(zhi)句，衛、霍亦當含愧（末(mo)句下）。

明代周(zhou)珽《唐(tang)詩(shi)選脈會通評(ping)林》：周(zhou)弼為實接體(ti)。何新之(zhi)(zhi)為豪放體(ti)。敖英(ying)曰：千古滴(di)淚，后(hou)之(zhi)(zhi)仗鉞(yue)臨戎者，讀(du)此詩(shi)而(er)不感動(dong)者，是無人心也(ye)。吳山民(min)曰：慘語動(dong)情。金獻之(zhi)(zhi)曰：邊城詩(shi)不過敘從軍之(zhi)(zhi)苦而(er)已。若此詩(shi)可寫一通，置之(zhi)(zhi)人主座右。按唐(tang)史：僖(xi)宗(zong)乾符六年己亥春，高駢破(po)黃巢于亳州(zhou)。巢趨(qu)廣(guang)南，十一月復趨(qu)襄(xiang)陽，劉(liu)巨容又破(po)之(zhi)(zhi)，所謂“江山入戰(zhan)圖”也(ye)。時諸(zhu)將多樂于貪(tan)功(gong)，忍(ren)視民(min)肝腦(nao)涂地，故松發此嘆。

清初賀裳《載酒園(yuan)詩話又編》：（曹松(song)）集中之(zhi)最(zui)，終當以《己亥(hai)歲(sui)》首篇為冠。

清初黃周星《唐詩(shi)快》：此即無定(ding)河(he)邊之骨(gu)也。一(yi)且不忍，何況于萬！然則，此侯竟當封為“萬骨(gu)侯”可矣。

清代(dai)吳(wu)昌祺(qi)《刪訂唐詩解》：吳(wu)昌祺(qi)云：不及“無定河(he)”二語，而亦(yi)足警世。

清代(dai)沈(shen)德潛《說詩晬語》：曹(cao)松(song)之(zhi)“一將功成(cheng)萬(wan)骨(gu)枯”……此粗(cu)派也(ye)。

清末劉(liu)永濟《唐人絕句精華》：末句極沉痛，以萬(wan)骨換侯封，是何政策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