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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介紹

《梅(mei)(mei)花九(jiu)首》是元末明初文(wen)學家高(gao)啟(qi)創(chuang)作的(de)一組詠物詩(shi)。這(zhe)(zhe)組梅(mei)(mei)花詩(shi)塑造了梅(mei)(mei)花的(de)群像，每首詩(shi)都有(you)(you)孤獨高(gao)傲而(er)無凄涼抑郁、憐梅(mei)(mei)惜(xi)梅(mei)(mei)卻不(bu)神傷心碎(sui)的(de)特點。整組詩(shi)巧用典故，把梅(mei)(mei)花人(ren)格化，傳神地刻畫出梅(mei)(mei)花的(de)形神。歷代(dai)詩(shi)人(ren)詠梅(mei)(mei)之作眾多，相比之下，這(zhe)(zhe)九(jiu)首詩(shi)寫梅(mei)(mei)獨攝其(qi)魂，確(que)有(you)(you)不(bu)俗之處。

內容介紹

作品原文

梅花九首

其一

瓊(qiong)姿只合在(zai)瑤臺⑴，誰向江(jiang)南處處栽？

雪滿山中(zhong)高士(shi)臥⑵，月明(ming)林下(xia)美人(ren)來(lai)⑶。

寒依疏影蕭(xiao)蕭(xiao)竹，春掩(yan)殘香(xiang)漠漠苔⑷。

自去何郎無好詠，東風愁(chou)寂(ji)幾回開。

其二

縞袂相逢半是仙⑸，平生水(shui)竹有(you)深緣。

將疏尚密(mi)微經(jing)雨(yu)，似暗還(huan)明(ming)遠在煙。

薄暝山家松樹下⑹，嫩寒江店杏花前(qian)。

秦人若解當時種，不引(yin)漁郎入洞天。

其三

翠羽驚(jing)飛別樹頭，冷香狼(lang)籍倩(qian)誰收(shou)⑺。

騎驢客醉風吹帽⑻，放(fang)鶴人歸雪(xue)滿舟⑼。

淡月微云(yun)皆似夢，空山流水獨成愁(chou)。

幾看孤(gu)影低徊處，只(zhi)道花(hua)神夜出游。

其四

淡(dan)淡(dan)霜華濕粉痕，誰施綃帳(zhang)護香溫⑽。

詩隨十里尋春路，愁(chou)在三更掛月村。

飛去只憂云作伴(ban)，銷(xiao)來(lai)肯信玉為魂。

一尊欲訪羅浮客⑾，落葉(xie)空山正掩門(men)。

其五

云霧為屏雪作宮(gong)，塵埃無路可能(neng)通(tong)。

春風未動(dong)枝先(xian)覺，夜月初(chu)來樹欲空。

翠袖佳(jia)人依竹(zhu)下⑿，白衣宰相在山中⒀。

寂(ji)寥此地君休怨，回首名(ming)園盡棘(ji)叢(cong)。

其六

夢斷揚州(zhou)閣掩塵，幽期猶(you)自屬(shu)詩人。

立(li)殘孤影長過(guo)夜，看到(dao)余(yu)芳不是(shi)春(chun)。

云暖(nuan)空山(shan)裁玉遍，月寒(han)深浦(pu)泣珠頻(pin)⒁。

掀(xian)篷圖(tu)里當(dang)時(shi)見，錯(cuo)愛橫斜卻(que)未真⒂。

其七

獨開無那(nei)只依依⒃，肯為愁多(duo)減玉輝(hui)？

簾外(wai)鐘來初月上，燈前(qian)角斷忽(hu)霜飛。

行人(ren)水驛春全(quan)早，啼鳥山(shan)塘晚半稀。

愧我素衣今已化，相逢遠(yuan)自洛陽歸。

其八

最愛(ai)寒多最得陽(yang)，仙(xian)游長(chang)在白云鄉。

春愁寂寞天應老，夜色朦朧月亦香(xiang)。

楚(chu)客不吟(yin)江(jiang)路寂⒄，吳王已醉苑臺荒。

枝頭誰見(jian)花驚處？裊裊微風(feng)簌簌霜(shuang)⒅。

其九

斷魂只有月(yue)明知，無(wu)限春愁(chou)在一(yi)枝(zhi)。

不(bu)共人言唯獨(du)笑，忽疑君到正相思⒆。

歌殘別(bie)院燒燈夜，妝罷深宮覽鏡時。

舊夢已隨流水遠(yuan)，山窗聊復伴題詩⒇。

注釋譯文

詞句注釋

⑴瓊姿(zi)：謂瑰(gui)麗的姿(zi)容，通常只用于梅花。

⑵“雪滿(man)”句：出自東漢袁安臥雪之典。

⑶“月明”句：出自隋朝趙(zhao)師雄在(zai)月夜林中逢美人飲(yin)酒、醒來在(zai)大梅樹下之典。

⑷漠漠：密布之貌。

⑸縞袂（mèi）：素色(se)衣服，借喻(yu)梅花。

⑹薄暝：日暮。

⑺倩：請。

⑻“騎驢”句(ju)：用孟嘉(jia)西風吹(chui)帽典故。

⑼放鶴人：指北宋隱士林逋。

⑽香：一作”春“。

⑾羅浮客：指傳說中的(de)梅花(hua)仙(xian)女。

⑿“翠(cui)袖”句：化(hua)用杜甫《佳人》“天寒翠(cui)袖薄，日暮(mu)倚修竹”詩(shi)句。

⒀白衣宰相：借(jie)喻梅(mei)花。

⒁泣珠：用鮫人(ren)泣珠典故。

⒂橫斜：指梅花。

⒃無那：無奈。

⒄楚客：指(zhi)戰國(guo)詩人屈原。

⒅簌簌：紛紛落下的樣子。

⒆“忽疑(yi)”句(ju)：化用(yong)盧仝《有所思(si)(si)》“相思(si)(si)一(yi)夜梅花發，忽到(dao)窗前疑(yi)是君”詩句(ju)。

⒇聊復：姑且。

白話譯文

其一

梅(mei)花應該是那天上的神(shen)物，不(bu)知(zhi)是誰將它放到江(jiang)南，使其(qi)處(chu)處(chu)可見。

大雪滿山的時節梅(mei)花如一位(wei)高人隱士獨(du)臥于其中，在(zai)月光朗照的夜晚，它又(you)像一位(wei)美人獨(du)舞。

寒冬時依傍(bang)著蕭瑟竹(zhu)子的稀疏(shu)的影子，初春時又(you)蓋住了一片(pian)又(you)一片(pian)苔(tai)蘚的青草之香。

自南朝詩(shi)人何遜創作(zuo)了(le)詠(yong)梅佳作(zuo)以后就沒(mei)有人能比得上，寂寞守了(le)這許多(duo)年，又開(kai)了(le)幾回呢？

其二

我與梅花(hua)均是一身雪白，梅花(hua)仿佛是仙人(ren)，與水與竹子(zi)很有(you)緣分(fen)，不(bu)同俗(su)流。

梅花(hua)開(kai)正濃艷，但是經雨打(da)風吹即將凋零，遠遠望去如一片煙霧似暗還明。

日暮時在(zai)山中人(ren)家松樹下，有梅花(hua)(hua)開放，輕寒中在(zai)江邊的小酒店，梅花(hua)(hua)開在(zai)杏花(hua)(hua)開放之前。

在桃(tao)花(hua)(hua)源(yuan)中秦時舊民，若解正當時令的植物(wu)，應該種植梅花(hua)(hua)，就(jiu)不會引漁郎進(jin)入(ru)桃(tao)花(hua)(hua)源(yuan)的洞天。

其三

翠(cui)鳥驚動飛到了別的樹(shu)枝頭(tou)，梅花(hua)的冷香(xiang)一片狼藉請誰來收拾呢。

騎驢踏雪尋(xun)梅(mei)攬勝，因酒醉風吹落帽而不知(zhi)，放鶴(he)人賞梅(mei)歸(gui)來(lai)大雪落滿小舟。

在淡月微(wei)云(yun)下就如在夢境中一(yi)般，我卻在空(kong)山(shan)流水中獨(du)自憂愁(chou)。

幾次觀賞(shang)梅花的(de)(de)孤影徘(pai)徊流連的(de)(de)地(di)方，還以為是花神晚上(shang)出外(wai)游(you)覽呢(ni)。

其四

淡(dan)淡(dan)的(de)霜花(hua)沾濕了(le)(le)梅花(hua)的(de)粉痕，誰設置了(le)(le)輕紗(sha)帳保護了(le)(le)梅花(hua)的(de)香溫。

我的詩歌伴隨著十里的尋春路，半夜三更(geng)還(huan)在掛月的村頭抒(shu)發憂愁(chou)。

梅花飄到空(kong)中只擔(dan)憂與白云作伴，誰肯(ken)相信寶玉(yu)竟是梅花的精(jing)魂(hun)。

飲下一樽酒(jiu)想探訪梅花這個羅浮客，空曠的(de)山中落葉飄飄正如掩上門。

其五

梅花把云霧當(dang)作屏風(feng)把白雪(xue)當(dang)作宮殿，俗(su)世(shi)的塵埃污穢沒有可以通進來的道路。

春(chun)風還(huan)未刮起(qi)，梅枝就已經知道春(chun)天要來(lai)了，于是催開梅花。初升夜月之光和梅花融合(he)，梅樹變成空(kong)的(de)似的(de)。

梅樹依(yi)偎(wei)竹下，交相輝(hui)映，梅花就如(ru)白衣宰(zai)相，遺世獨立，卓爾(er)不(bu)群。

梅花(hua)啊，你(ni)在這嚴寒寂寥的(de)山野里(li)，不要心生怨(yuan)氣呀，你(ni)回頭看看那些名聲顯赫(he)的(de)花(hua)園里(li)，到處(chu)荊棘(ji)叢生啊！

其六

揚州夢已醒，閣(ge)中掩蔽著灰塵，與(yu)梅花的幽雅約會的情景還是(shi)要詩人(ren)來(lai)描(miao)繪(hui)。

獨(du)立殘夜，形(xing)只影單，再(zai)看(kan)到梅(mei)花(hua)時，已只剩余香，季節(jie)也不是春天(tian)了。

暖云深山中(zhong)梅花凋謝(xie)如白玉裁落(luo)，又(you)如寒月下深浦中(zhong)鮫(jiao)人泣珠。

當時在掀篷圖中看到梅花，著實(shi)喜歡(huan)這(zhe)美麗(li)的(de)花兒，卻原(yuan)來時畫中的(de)梅花而不(bu)是真的(de)。

其七

梅(mei)花無奈獨自開放，隨風(feng)搖擺，怎么(me)肯為多愁而減弱美玉(yu)般的光輝？

簾外鐘聲(sheng)傳來，彎(wan)(wan)彎(wan)(wan)的月亮已經升起(qi)，燈(deng)前角(jiao)聲(sheng)忽然中斷，寒霜飛起(qi)。

一早(zao)就發(fa)現水驛(yi)邊上盛開的(de)梅花(hua)，還有(you)眾鳥在山塘邊啼鳴，晚來漸漸稀少。

從遙(yao)遠的洛陽歸來與梅花相(xiang)逢，慚愧自(zi)己潔白的衣服已沾(zhan)染了(le)塵埃(ai)。

其八

梅花(hua)最(zui)喜歡多(duo)寒天氣(qi)也最(zui)得陽(yang)，一直在白(bai)云之鄉如仙人(ren)游覽。

寂(ji)寞的人生起春愁，這樣天也會變老，梅花在夜色朦朧中開放(fang)，仿(fang)佛(fo)月(yue)光中發(fa)出(chu)香氣。

楚客屈原不吟詠江行之路的寂寞，吳王已經酒醉，那(nei)里的苑臺也已經荒涼。

有誰看見梅樹枝頭(tou)花兒驚動(dong)的地方？微風裊裊吹(chui)來，寒霜紛紛落下(xia)。

其九

梅花(hua)的孤獨(du)只有明月(yue)才知道，無限春(chun)愁都綻(zhan)放在(zai)一枝(zhi)上；獨(du)自綻(zhan)放而(er)不與百花(hua)爭春(chun)，顯(xian)得孤單寂寞。

當想到(dao)那(nei)位愛梅的朋友正在遠方思念著(zhu)自己的時候，心(xin)中便(bian)有(you)了些許安慰。

此時正是別(bie)院中燈火(huo)明亮(liang)的夜(ye)晚歌(ge)聲已殘，深宮中化(hua)妝結束正在照鏡子的時候。

舊夢已經隨著(zhu)流水遠去，對著(zhu)山窗姑(gu)且與梅花(hua)作伴(ban)題寫詩篇。

背景介紹

明太祖洪武(wu)二年(nian)（1369），高(gao)啟(qi)(qi)應詔進(jin)京(jing)纂修《元史》，從(cong)那時(shi)起他的(de)(de)(de)心中(zhong)(zhong)就一直疑懼不(bu)安。他的(de)(de)(de)《赴京(jing)道(dao)(dao)中(zhong)(zhong)逢(feng)還鄉(xiang)友》寫道(dao)(dao)：“我去君卻歸，相逢(feng)立途次。欲寄故(gu)鄉(xiang)言，先詢上(shang)京(jing)事(shi)。”上(shang)任(ren)不(bu)久，他便覺察到(dao)京(jing)城中(zhong)(zhong)的(de)(de)(de)政治(zhi)氣(qi)氛敏感而(er)緊張(zhang)，文人處在(zai)朝不(bu)保夕的(de)(de)(de)狀(zhuang)態中(zhong)(zhong)，稍有(you)不(bu)慎就有(you)可能獲罪。翌年(nian)《元史》編(bian)成，高(gao)啟(qi)(qi)授翰林編(bian)修;七月，擢為戶部侍郎(lang)，高(gao)啟(qi)(qi)以(yi)“冒進(jin)用(yong)”為辭而(er)懇求辭官，他被賜予(yu)內(nei)帑(tang)白金(jin)，給牒放(fang)還于鄉(xiang)，然而(er)回鄉(xiang)之(zhi)后他卻未能過(guo)上(shang)平靜的(de)(de)(de)隱逸生活。洪武(wu)七年(nian)（1374），蘇州知府魏觀因改修張(zhang)士誠舊(jiu)邸而(er)觸怒了統治(zhi)者，高(gao)啟(qi)(qi)為之(zhi)作《上(shang)梁文》被連坐腰斬，年(nian)僅三十九(jiu)歲。在(zai)這之(zhi)前，他把內(nei)心的(de)(de)(de)不(bu)安和恐懼寫入詩中(zhong)(zhong)，最具(ju)有(you)代表(biao)性的(de)(de)(de)就是《梅(mei)花九(jiu)首》組詩。

作者介紹

高(gao)(gao)(gao)啟，明(ming)(ming)(ming)代詩(shi)(shi)(shi)人。字季迪，長(chang)洲（今江蘇(su)蘇(su)州）人。元(yuan)末(mo)隱居(ju)吳淞青(qing)丘，自號(hao)青(qing)丘子。明(ming)(ming)(ming)洪武元(yuan)年（1368）應召入朝，授翰(han)林院編修，以才學受朱元(yuan)璋(zhang)(zhang)賞識(shi)，復命教授諸王，編修《元(yuan)史》。次年秋，委任戶部右(you)侍郎，固辭不(bu)受，被(bei)賜金(jin)放還。被(bei)朱元(yuan)璋(zhang)(zhang)懷疑作詩(shi)(shi)(shi)諷刺皇帝(di)而(er)忌恨(hen)。返青(qing)丘后以教書治田自給。后因受魏(wei)觀案株(zhu)連，逮赴金(jin)陵，腰(yao)斬于市。《明(ming)(ming)(ming)史》有(you)其傳(chuan)。其詩(shi)(shi)(shi)能兼師(shi)眾長(chang)，詩(shi)(shi)(shi)風清新秀逸，為(wei)明(ming)(ming)(ming)代成就最(zui)高(gao)(gao)(gao)詩(shi)(shi)(shi)人。一生著述甚豐，有(you)《高(gao)(gao)(gao)太史大(da)全集》等。

鑒賞評價

整體賞析

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(shou)》塑造了(le)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的(de)(de)(de)群像。組(zu)詩(shi)的(de)(de)(de)第一(yi)首(shou)，詩(shi)人為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定下(xia)高士美人這(zhe)樣基本(ben)的(de)(de)(de)品格意象，然后圍繞(rao)此一(yi)核心展開多側(ce)面、多層次的(de)(de)(de)描(miao)寫，以表現其(qi)“將疏尚(shang)密微經雨，似暗還明遠在煙(yan)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(shou)》其(qi)二(er)）的(de)(de)(de)飄(piao)忽，“淡月微云皆似夢，空山流水自成愁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(shou)》其(qi)三(san)）的(de)(de)(de)憂郁，“立殘(can)孤影長(chang)過夜，看到余芳不是春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(shou)》其(qi)六）的(de)(de)(de)孤獨，“春愁寂寞天應老，夜色朦朧月亦香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(shou)》其(qi)八(ba)）的(de)(de)(de)高潔。

高啟之前寫(xie)梅(mei)(mei)(mei)之詩已眾多，而高啟的(de)《梅(mei)(mei)(mei)花九首》又在詠梅(mei)(mei)(mei)詩的(de)天(tian)地里開(kai)辟出一片新(xin)領域(yu)。這(zhe)一方(fang)面，表現為對詠梅(mei)(mei)(mei)傳統的(de)繼承，另一方(fang)面，表現為對詠梅(mei)(mei)(mei)題(ti)材的(de)創(chuang)新(xin)。

《梅(mei)花(hua)(hua)(hua)(hua)九首(shou)》用“高(gao)士(shi)”和(he)(he)“美人(ren)”比喻(yu)梅(mei)花(hua)(hua)(hua)(hua)，將梅(mei)花(hua)(hua)(hua)(hua)塑造成(cheng)傳(chuan)(chuan)統(tong)(tong)的(de)(de)(de)(de)隱士(shi)、高(gao)士(shi)或(huo)美人(ren)，就是(shi)(shi)對傳(chuan)(chuan)統(tong)(tong)寫法(fa)的(de)(de)(de)(de)繼承。組(zu)詩(shi)第一首(shou)引用了(le)“袁(yuan)安困雪家中臥”和(he)(he)“趙師雄羅浮山(shan)夢遇梅(mei)仙(xian)(xian)”兩個典(dian)故，將梅(mei)花(hua)(hua)(hua)(hua)比擬成(cheng)“高(gao)士(shi)”和(he)(he)“美人(ren)”。“高(gao)士(shi)”即“隱士(shi)"，“美人(ren)”便是(shi)(shi)“仙(xian)(xian)人(ren)”，他們在白雪覆蓋的(de)(de)(de)(de)山(shan)中和(he)(he)月(yue)光籠罩的(de)(de)(de)(de)林下獨處，遠離塵世的(de)(de)(de)(de)喧囂，清(qing)幽寂寞、遺(yi)世獨立，顯得(de)高(gao)潔雅逸。此(ci)外，詩(shi)中還(huan)使用一些相近的(de)(de)(de)(de)意象，例如(ru)“縞袂”、“羅浮”、“翠羽”、“白衣(yi)宰相”、“花(hua)(hua)(hua)(hua)神”。有的(de)(de)(de)(de)意象展(zhan)現了(le)女(nv)(nv)性(xing)之美，繼承了(le)蘇(su)軾擅于將梅(mei)花(hua)(hua)(hua)(hua)女(nv)(nv)性(xing)化(hua)的(de)(de)(de)(de)寫作手法(fa)。

組詩(shi)(shi)中有許多表達隱逸思(si)想的(de)詩(shi)(shi)句，例如：“縞袂相(xiang)逢半(ban)是仙(xian)，平生(sheng)水竹(zhu)(zhu)有深緣(yuan)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首》其(qi)二(er)）“騎驗客(ke)醉風吹(chui)帽，放(fang)鶴人歸(gui)雪(xue)江舟。”“幾看孤影低徊處，只道花(hua)(hua)(hua)神夜出(chu)游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首》其(qi)三）“一尊欲訪羅浮(fu)客(ke)，落葉空山(shan)正(zheng)掩門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首》其(qi)四）“翠袖(xiu)佳人依竹(zhu)(zhu)下，白(bai)衣宰相(xiang)住山(shan)中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首》其(qi)五(wu)）。這一類高潔(jie)(jie)、飄逸、自(zi)由的(de)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形(xing)象(xiang)是他(ta)生(sheng)活的(de)投影，反(fan)映了他(ta)對于獨立(li)人格、自(zi)由生(sheng)活的(de)向往(wang)。“翠袖(xiu)佳人”句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比作依于竹(zhu)(zhu)下的(de)翠袖(xiu)佳人，生(sheng)動(dong)形(xing)象(xiang)地寫出(chu)了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于冰雪(xue)中綻放(fang)的(de)美(mei)麗，以及與青竹(zhu)(zhu)為伴的(de)高潔(jie)(jie)志趣(qu)，化用杜詩(shi)(shi)更增(zeng)添(tian)了意蘊，凸顯出(chu)梅(mei)(mei)(mei)于苦(ku)寒之(zhi)中甘于寂寥、高潔(jie)(jie)自(zi)守的(de)品格，寄寓了詩(shi)(shi)人不慕名利，潔(jie)(jie)身自(zi)好(hao)的(de)人格追(zhui)求。

借梅(mei)(mei)花(hua)歌詠高潔(jie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品(pin)格，從而指向(xiang)隱逸之(zhi)情，是傳統詠梅(mei)(me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套路。《梅(mei)(mei)花(hua)九(jiu)首》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獨特(te)之(zhi)處在于：在梅(mei)(mei)花(hua)高潔(jie)品(pin)質之(zhi)中加入激憤之(zhi)情，賦(fu)予梅(mei)(mei)花(hua)新(xi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情感(gan)、審美內涵。這組(zu)詩(shi)中隱約透露(lu)出他(ta)對(dui)(dui)官場(chang)生活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不滿(man)、抱(bao)怨與(yu)無(wu)奈。這種情緒體現在清(qing)冷孤獨、無(wu)人賞識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梅(mei)(mei)花(hua)形(xing)象上(shang)(shang)。以《梅(mei)(mei)花(hua)九(jiu)首》其七(qi)為代表(biao)(biao)。這株梅(mei)(mei)花(hua)生長在驛站邊上(shang)(shang)，詩(shi)人上(shang)(shang)京(jing)(jing)赴(fu)任時曾(ceng)偶遇這株梅(mei)(mei)花(hua)，這次返鄉途中再次看到(dao)，若故友(you)重逢一(yi)般(ban)。驛站有(you)山有(you)水，有(you)盛開(ka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梅(mei)(mei)花(hua)還有(you)鳴叫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小(xiao)鳥，景色是如此(ci)自然(ran)、清(qing)新(xin)、單純(chun)、迷人，與(yu)失真灰暗(a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官場(chang)生活形(xing)成強烈對(dui)(dui)比。他(ta)說曾(ceng)經潔(jie)白(ba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衣(yi)服(fu)已(yi)沾染(ran)了(le)京(jing)(jing)城(cheng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塵(chen)埃，比起依然(ran)潔(jie)白(bai)無(wu)暇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梅(mei)(mei)花(hua)，他(ta)是多(duo)(duo)么慚愧啊！詩(shi)人化用(yong)陸機詩(shi)中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典(dian)故“京(jing)(jing)洛多(duo)(duo)風塵(chen)，素(su)衣(yi)化為緇”，委婉地表(biao)(biao)達出對(dui)(dui)官場(chang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不滿(man)和(he)厭惡(e)。

高啟雖然不熱衷于名(ming)利，天性(xing)喜愛田園(yuan)(yuan)隱(yin)逸生活，但是(shi)他年(nian)輕時也曾有過報效國(guo)家、建功立(li)業之(zhi)志(zhi)。這組詩(shi)中(zhong)隱(yin)約流(liu)露出這種無(wu)(wu)人(ren)賞識的(de)孤憤之(zhi)氣和抑郁(yu)之(zhi)情(qing)：“自(zi)去何郎(lang)無(wu)(wu)好詠，東風愁寂(ji)幾回開(kai)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九(jiu)首(shou)》其一）“秦人(ren)若解(jie)當(dang)時種，不引(yin)漁郎(lang)入洞天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九(jiu)首(shou)》其二）“寂(ji)寞此(ci)地君休怨，回首(shou)名(ming)園(yuan)(yuan)盡(jin)棘叢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九(jiu)首(shou)》其五）“夢斷揚州(zhou)閣掩(yan)塵，幽期(qi)獨自(zi)屬(shu)詩(shi)人(ren)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九(jiu)首(shou)》其六）表面(mian)上(shang)看(kan)，詩(shi)人(ren)是(shi)在(zai)勸慰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不要因為無(wu)(wu)人(ren)欣賞而苦(ku)惱抱怨，實際上(shang)這是(shi)他在(zai)勸慰自(zi)己。詩(shi)中(zhong)反復出現“愁寂(ji)”“寂(ji)寞”“休怨”“幽期(qi)“這些詞語，明(ming)顯加強了這種意味。這些詩(shi)融入了詩(shi)人(ren)的(de)生命，具有鮮明(ming)的(de)個性(xing)色(se)彩(cai)。它們大大擴充了高啟詠梅(mei)(mei)(mei)詩(shi)的(de)情(qing)感(gan)容量，塑造(zao)出了嶄(zhan)新的(de)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形(xing)象。高啟借高潔的(de)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形(xing)象，抒發自(zi)己的(de)孤憤之(zhi)情(qing)，賦予了梅(mei)(mei)(mei)花(hua)新的(de)情(qing)感(gan)內涵。

高啟這組梅(mei)花(hua)詩(shi)的(de)(de)一大創新之處(chu)是(shi)(shi)描繪出一類驚悸(ji)恐(kong)懼(ju)的(de)(de)梅(mei)花(hua)形象，最有代(dai)表性的(de)(de)是(shi)(shi)《梅(mei)花(hua)九首》其三。此詩(shi)首聯一“驚”字打破了(le)(le)寧(ning)靜，氣氛(fen)開始變(bian)得緊張(zhang)。“翠(cui)羽”用了(le)(le)羅浮(fu)山(shan)梅(mei)仙(xian)的(de)(de)典故，指代(dai)停留在(zai)梅(mei)花(hua)樹上的(de)(de)小(xiao)鳥(niao)，它受到驚嚇之后飛(fei)到別(bie)的(de)(de)枝(zhi)頭。冷(leng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是(shi)(shi)種(zhong)特殊(shu)的(de)(de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味，歷代(dai)詩(shi)人常(chang)常(chang)用“暗(an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”“冷(leng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”“清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”這些朦朧(long)清冷(leng)的(de)(de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氣來形容(rong)梅(mei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，例(li)如林逋的(de)(de)“暗(an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浮(fu)動月黃昏”（《山(shan)園小(xiao)梅(mei)》），辛棄疾的(de)(de)“瘦棱(leng)棱(leng)地(di)天然白，冷(leng)清清地(di)許多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”（《最高樓》）。“冷(leng)香(xiang)(xiang)(xiang)(xiang)狼籍(ji)倩誰收？”這個疑問(wen)透露出梅(mei)花(hua)“花(hua)瓣委(wei)地(di)無(wu)人收”（白居易《長恨歌(ge)》）的(de)(de)凄清與(yu)孤涼。頸聯詩(shi)人筆鋒一轉回到現實中來，他(ta)突然意識(shi)到那些淡月微云都是(shi)(shi)夢境(jing)，現實中他(ta)卻(que)在(zai)空山(shan)流水中獨(du)自憂(you)(you)愁。這種(zhong)憂(you)(you)傷的(de)(de)氣氛(fen)籠罩了(le)(le)整個詩(shi)境(jing)，尾(wei)聯寫(xie)詩(shi)人獨(du)自在(zai)梅(mei)樹下徘徊，抬頭看見滿樹梅(mei)花(hua)，還(huan)以為是(shi)(shi)花(hua)神夜里出來游(you)玩，來安慰他(ta)的(de)(de)孤獨(du)寂寞。

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(jiu)首(shou)(shou)》中有(you)不(bu)少描寫(xie)驚悸恐懼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形(xing)象的(de)(de)(de)詩(shi)句(ju)，流露出詩(shi)人(ren)(ren)內心(xin)(xin)(xin)不(bu)安(an)(an)的(de)(de)(de)情緒。詩(shi)人(ren)(ren)對自(zi)然界的(de)(de)(de)一(yi)點(dian)點(dian)微(wei)小變化都感到擔憂、驚慌(huang)，甚(shen)至達到了杯弓蛇影的(de)(de)(de)地步，這(zhe)種情緒反映在(zai)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形(xing)象上。例如(ru)：“春風未動枝(zhi)(zhi)先覺，夜(ye)月初(chu)來(lai)樹(shu)欲空(kong)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(jiu)首(shou)(shou)》其(qi)(qi)五）“立殘孤影長過夜(ye)，看到余芳不(bu)是春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(jiu)首(shou)(shou)》其(qi)(qi)六）“簾外鐘來(lai)初(chu)月上，燈前(qian)角斷忽霜飛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(jiu)首(shou)(shou)》其(qi)(qi)七）“枝(zhi)(zhi)頭誰見(jian)花(hua)(hua)(hua)驚處(chu)？媧媧微(wei)風簌(su)簌(su)霜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(jiu)首(shou)(shou)》其(qi)(qi)八(ba)）“斷魂只有(you)明(ming)月知，無(wu)限春愁在(zai)一(yi)枝(zhi)(zhi)。”（《梅(mei)(mei)花(hua)(hua)(hua)九(jiu)首(shou)(shou)》其(qi)(qi)九(jiu)）這(zhe)些詩(shi)句(ju)顯示(shi)了詩(shi)人(ren)(ren)心(xin)(xin)(xin)中的(de)(de)(de)憂愁、不(bu)安(an)(an)之感。詩(shi)人(ren)(ren)常(chang)(chang)常(chang)(chang)借助“驚、冷、覺、空(kong)、殘、孤、忽、斷、愁”這(zhe)些字(zi)眼烘托(tuo)一(yi)種驚悸不(bu)安(an)(an)的(de)(de)(de)氣氛(fen)，由此(ci)可以看出詩(shi)人(ren)(ren)內心(xin)(xin)(xin)的(de)(de)(de)不(bu)安(an)(an)、疑懼。

高啟在(zai)(zai)詩(shi)中為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鳴不平。如《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九首(shou)》其五，詩(shi)篇的(de)首(shou)聯(lian)(lian)(lian)是(shi)寫(xie)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的(de)居所。這(zhe)是(shi)一個(ge)云霧(wu)籠罩冰雪彌漫的(de)世(shi)界(jie)，這(zhe)是(shi)一個(ge)遠離塵世(shi)，冰清玉潔，相(xiang)對封閉(bi)的(de)世(shi)界(jie)。詩(shi)篇首(shou)聯(lian)(lian)(lian)便極力描繪出(chu)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居住(zhu)環境的(de)圣(sheng)潔和高貴。頷聯(lian)(lian)(lian)寫(xie)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知春(chun)報春(chun)的(de)才(cai)能和白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在(zai)(zai)月光下形(xing)成的(de)奇(qi)特(te)景象。“春(chun)風未動(dong)枝先(xian)覺”是(shi)推理推出(chu)的(de)結論，“夜(ye)月初來樹欲空”是(shi)視覺看(kan)到的(de)幻像。前者(zhe)虛(xu)，后(hou)者(zhe)實(shi)，虛(xu)實(shi)相(xiang)對，相(xiang)映(ying)成趣。頸聯(lian)(lian)(lian)把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高度人(ren)(ren)格化，把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叫(jiao)作翠袖(xiu)佳人(ren)(ren)，白衣(yi)宰相(xiang)。在(zai)(zai)寫(xie)法(fa)上(shang)，此之謂“遺形(xing)取神”。也就是(shi)說詩(shi)人(ren)(ren)舍棄(qi)了對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外部(bu)形(xing)態的(de)摹寫(xie)，專門用恰當(dang)的(de)比喻揭示(shi)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的(de)內在(zai)(zai)精神。高啟性情(qing)孤傲，不與(yu)明(ming)朝(chao)政(zheng)權合作，拒(ju)絕出(chu)任官職。這(zhe)里歌詠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來表明(ming)志向，詩(shi)人(ren)(ren)與(yu)梅(mei)(mei)(mei)(mei)花已經物我合一了。尾(wei)聯(lian)(lian)(lian)“寂寥此地君休怨，回(hui)首(shou)名園盡棘叢”兩句實(shi)際上(shang)是(shi)委婉含蓄地揭示(shi)明(ming)朝(chao)官場(chang)的(de)兇險。

高啟對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的(de)(de)(de)愛(ai)(ai)是單(dan)純而(er)(er)真摯的(de)(de)(de)，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是他心心相(xiang)印的(de)(de)(de)摯友，也是他生死相(xiang)戀的(de)(de)(de)愛(ai)(ai)人。當詩人吟詠賦詩時(shi)，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就(jiu)仿佛能聽懂他的(de)(de)(de)話一(yi)般。在他筆下，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甚至(zhi)能夠與詩人說(shuo)話，傾(qing)訴(su)思念之(zhi)(zhi)情。如《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(jiu)(jiu)首》其九(jiu)(jiu)。這(zhe)首詩前(qian)兩句(ju)寫(xie)(xie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，后兩句(ju)寫(xie)(xie)詩人自(zi)(zi)己。高啟使用了擬人手法，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的(de)(de)(de)孤獨只有(you)(you)陪伴她的(de)(de)(de)明月才知道(dao)，她把無限春(chun)愁都綻放在一(yi)枝上。她獨自(zi)(zi)綻放而(er)(er)不與百(bai)花(hua)(hua)爭春(chun)，顯得孤單(dan)寂寞(mo)。當她想到那位愛(ai)(ai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的(de)(de)(de)朋友正在遠方(fang)思念著自(zi)(zi)己的(de)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心中(zhong)便有(you)(you)了些許安(an)慰。詩人巧妙化用了前(qian)人詩句(ju)，借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的(de)(de)(de)口吻道(dao)出思念之(zhi)(zhi)情。他第一(yi)次將(jiang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變為(wei)抒情主體，借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之(zhi)(zhi)口吻、從(cong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之(zhi)(zhi)角度(du)來(lai)傾(qing)訴(su)對詩人的(de)(de)(de)思念，而(er)(er)不同(tong)于(yu)往日(ri)詩人對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的(de)(de)(de)詠懷。這(zhe)樣愛(ai)(ai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之(zhi)(zhi)情就(jiu)顯得更(geng)加真摯感(gan)人，詩歌因為(wei)新穎的(de)(de)(de)寫(xie)(xie)作角度(du)也更(geng)富有(you)(you)趣味性(xing)和可(ke)讀(du)性(xing)。

這組(zu)詩(shi)將高啟(qi)那(nei)一代文人(ren)如夢如煙、揮之不(bu)(bu)去的(de)孤高與(yu)不(bu)(bu)幸、冷漠與(yu)自守、憂愁與(yu)自戀充(chong)分地傳達出(chu)來。“舊夢已(yi)(yi)隨流(liu)水遠，山(shan)窗聊復伴(ban)題時”，可謂意味深長，文人(ren)們(men)的(de)好運(yun)早已(yi)(yi)一去而(er)(er)不(bu)(bu)復返，何(he)時再來也毫無(wu)指望，他(ta)們(men)所能做的(de)只有隱(yin)居山(shan)林吟詠情志(zhi)而(er)(er)已(yi)(yi)，而(er)(er)這正是詩(shi)人(ren)自己的(de)寫照。

《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》顯示(shi)了(le)高(gao)(gao)(gao)(gao)啟(qi)(qi)寫(xie)詩(shi)(shi)選辭用字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深思(si)熟慮(lv)。如其(qi)一，這(zhe)首詩(shi)(shi)贊美(mei)(mei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，以(yi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孤傲(ao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品質自喻(yu)，具有(you)(you)“大雅”之(zhi)情(qing)感。其(qi)第(di)二聯“雪(xue)(xue)(xue)滿(man)山(shan)中(zhong)(zhong)高(gao)(gao)(gao)(gao)士(shi)臥，月(yue)明(ming)林下(xia)美(mei)(mei)人來(lai)(lai)”，以(yi)雪(xue)(xue)(xue)白、月(yue)光之(zhi)晶(jing)瑩(ying)亮(liang)晰來(lai)(lai)比(bi)擬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顏色，而(er)用高(gao)(gao)(gao)(gao)士(shi)、美(mei)(mei)人來(lai)(lai)將(jiang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品質擬人化，未出(chu)現(xian)“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”字，但將(jiang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形象由外(wai)而(er)內(nei)地展現(xian)，可見其(qi)辭句之(zhi)功力。同時，這(zhe)組詩(shi)(shi)能(neng)脫出(chu)前(qian)人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窠(ke)臼，用多方譬喻(yu)與襯(chen)托(tuo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手法寫(xie)出(chu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氣節，突出(chu)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風骨與魂魄。他(ta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這(zhe)種譬喻(yu)也(ye)對(dui)后世(shi)產生了(le)影響，曹雪(xue)(xue)(xue)芹(qin)《紅樓夢》中(zhong)(zhong)寫(xie)《終(zhong)身誤》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曲子，有(you)(you)“空(kong)對(dui)著(zhu)山(shan)中(zhong)(zhong)高(gao)(gao)(gao)(gao)士(shi)晶(jing)瑩(ying)雪(xue)(xue)(xue)，終(zhong)不忘世(shi)外(wai)仙姝寂寞林”之(zhi)句，其(qi)構思(si)恐怕也(ye)受(shou)到高(gao)(gao)(gao)(gao)啟(qi)(qi)詩(shi)(shi)句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啟(qi)(qi)發(fa)。薛寶琴“閑庭曲檻無余雪(xue)(xue)(xue)，流水空(kong)山(shan)有(you)(you)落霞(xia)”之(zhi)句，也(ye)是脫胎于(yu)“淡月(yue)微云皆似夢，空(kong)山(shan)流水獨成愁”。正是由于(yu)對(dui)“雪(xue)(xue)(xue)滿(man)山(shan)中(zhong)(zhong)高(gao)(gao)(gao)(gao)士(shi)臥，月(yue)明(ming)林下(xia)美(mei)(mei)人來(lai)(lai)”這(zhe)兩句詩(shi)(sh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喜愛，毛(mao)澤東在(zai)批注《梅(mei)(mei)(mei)(mei)(mei)花(hua)(hua)九首》時將(jiang)高(gao)(gao)(gao)(gao)啟(qi)(qi)評為“明(ming)朝最偉(wei)大的(de)(de)(de)(de)(de)(de)詩(shi)(shi)人”。

名家點評

明(ming)末清初(chu)王夫之(zhi)《明(ming)詩評選》：“白描生(sheng)色(se)，喚作(zuo)古今梅花(hua)絕唱，亦(yi)無(wu)不可。高又有句(ju)云：‘寒依疏影(ying)蕭(xiao)蕭(xiao)竹，春(chun)掩殘(can)香漠(mo)漠(mo)苔。’亦(yi)第一等雅句(ju)。顧其(qi)頷聯，則(ze)世所傳‘雪(xue)滿(man)山中高士(shi)臥，月明(ming)林(lin)下美人來’十四字，惡詩也。……國初(chu)袁景文、高季迪集(ji)中，片羽略亦(yi)不乏，乃以白燕(yan)則(ze)漢水梁園，梅花(hua)則(ze)美人高士(shi)、月明(ming)雪(xue)滿(man)，參差共之(zhi)，不過三家村(cun)塾(shu)師(shi)教村(cun)童對語長伎耳。”

清代王士禎《帶(dai)經(jing)堂(tang)詩(shi)話(hua)》：“梅詩(shi)無過坡公‘竹外一(yi)枝(zhi)斜更好’七字，及‘雪后園林才半(ban)樹，水邊籬落忽半(ban)枝(zhi)’。高季迪‘雪滿山(shan)中高土臥(wo)，月明(ming)林下美(mei)人(ren)來’，亦是俗格。”